胖子大喜,乐呵呵地说道:“我就说嘛,酱油放多了点而已。”

    我原以为书生是好意,照顾一下胖子的面子,怎知,他前面这些铺垫,只不过是为了递出那最后诛心的一句:“这特么根本就是焦烧肉嘛“,言罢,书生一口吐出嘴里的肉,拿起饭盒兔子一般就蹿出了营区。只留下我们一群尴尬的家伙和那个处在暴怒边缘的男人……

    我还担心胖子会撂挑子不干了呢,结果第二天他没事人一样,每天就是煮粥煲汤炒青菜,然后其它时间就一头扎入了38队的伙房。之后每隔三五天,胖子必做一次红烧肉,不是肉块太大没炖烂,就是猪皮没烧嚼不动,而且每次胖子做红烧肉的时候,必然会杵着他那板开山斧,守在饭堂门口,谁敢不吃他就拿眼睛瞪谁。

    久而久之,大家似乎也习惯了,也不再觉得胖子的红烧肉有多难吃。直到有一天,38队和8队队长来我们这蹭饭,吃了一口宋哥烧肉,惊为天人,大加赞赏。搞得37队队员大眼瞪小眼,这,我们要在板斧威压之下才肯吃一口的,怎么这俩乡巴佬稀罕成这样,没见过世面。

    宋哥烧肉,此一战,名动豹字营。

    很久很久以后,有天我突然想吃碗红烧肉了,厨子们怎么做也做不出老宋那个味道,这再宝贵的东西若是唾手可得,就不晓得珍惜了,只有再也得不到,才晓得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