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EO开课两年,招了5个班。进展顺利。课程体系和师资团队搭建起来,我的使命也基本完成。但在持续关注和分析房地产大势以及与学员老总们的密切和深度沟通中,我也敏锐地发现,随着都市化和郊区化双向高速化的推进包括大盘化的加速,商业地产正在兴起和崛起。尤其万达宣布全面进军商业地产在一、二级城市布局和深耕;宝龙地产发力三四线城市;北万南宝为代表标志着中国商业地产正步入高成长阶段。尤其之后万达总部迁至帝都,不久宝龙总部移师魔都,继而宝龙和万达又先后在香港上市,标志着中国的商业地产进入繁荣昌盛的时期……

    做为新兴产业,人才短缺,产品模式匮乏,一是急需要把本土成功的项目不断总结、提炼和推广;二是向美国的创新性和日本的精细化借鉴和学习。于是我开始全方位研究和搜集国内商业地产的成功案例和优秀操盘手,同时检索和比较美日经典项目和相关行业协会信息,为我2006年正式推出清华大学“国际商业不动产运营CREO系列培训计划”做好基础和准备。

    另外我也充分利用10年商界特别是近几年地产的经验、教训和思考,以及UEO获得的高举高打、举一反三的策略和方法,当然也颇受王志纲老师的启发,开始尝试项目的顾问和策划工作,把既往的积累转化为附加值。

    2004年至2005年,我以全橙地产增值服务(中国)有限公司的台头,接了两个来自故乡的内外型中等商业地产项目,受聘为总策划和首席顾问。一个是中国人在俄罗斯远东首府哈巴罗夫斯克(东北人习惯称伯力)投资的“亚洲商贸城”,一个是花河市的“时代广场”。

    由于这两个项目的特殊性,特别是操盘者的传奇性和悲剧性,我将用“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方式铺陈和展开。

    本章我集中笔墨讲“亚洲商贸城”和操盘手老乔我称其为“土尔其大亨”的冒险故事一一

    我与老乔及他的主要合伙人相识是经在花河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的绰号“大眼哥”的引见。因为我之前曾为他在长白山脚下某县城參与投资的一个住宅项目做策划和顾问,他很认可和推崇我。遂把我一顿吹,打动和吸收了老乔等人。因为他们正处于建设期,第一阶段投入5千万现金,据说都是用做边贸的方式一批批用编织袋子带着现金过去的。现在急需策划和营销,用预售商铺的方式回笼现金投入二期工程。

    第一次见面是在冰城他们包租一个公寓的小会议室,时间是下午二点。我初次做项目有个习惯,就是一定要先讲课,这样才能先声夺人,取得信息优势和思想高度,按照东北话讲要“唬住”对方。然后再进行商务谈判和私下交流。

    一进会议室,我感觉好像到了水泊梁山议事厅的电影里,七八个人高马大,方脸阔鼻的汉子模七竖八地坐在有点小装不住他们的椅子上,有一位还把双脚大刺刺地放在桌上。人手叼支香烟,喷云吐雾;桌上除了茶水和水果外,还摆了几听啤酒,一片乌烟瘴气。个个说话都是大呼小叫。

    陪同我来的大眼哥把我领到坐在居中的一位额头宽阔油亮,面庞红黑,长着一副浓眉和铜铃大眼的汉子前(此兄颇像我在某部电影中留下鲜明印像的“土尔其大亨”),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老乔,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朱老师”,老乔一听忙站起来紧握住我的手,我发现他虽是这群人中个头最矮的一位,但他的大头大脸大眼却使他最醒目!

    “你好,老乔”,我也沉声问道,同时手上也使了点劲,大有高手过招用力运气的意思。

    老乔意会地冲我咧开大嘴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声若宏钟地冲大家喊了一嗓子:“各位兄弟,静一静。准备开会喽。首先介绍著名的朱老师,大专家。也感谢大眼哥的引见”

    大眼哥一看跟他们都很熟且臭味相投,打召呼的同时随便找个位子坐了下来,抬首指向我:“下面就看朱老师你的啦”

    我也二话没说,脱下身上吉普牌的藏青色长款羽绒服,露出里面“花笙记”唐装。因为十二月的东北外面虽然死冷寒天,但屋里因为供暖却燥热如夏。用我的浑厚嘡音开了个场,我在各种金融和地产论坛上素以嗓音宏亮闻名,记得在一次当年地产界头牌杂志《新地产》的年会上发言,副主编唐亮曾戏谑道:“朱老师您别用麦克风了,别给镇坏了!”

    所以我对自己的声音充满自信,而且讲多长时间嗓子也不倒。后来某次亚太学院年会“中国商业不动产思想盛典上”,我愣是一个人主持了全天的论坛。

    我转身挥手在让他们事前准备好的白板上写下了“中外商业地产特别是购物中心(含专业市场)关健要素对比”。我用了一个半小时广征博引,提纲挈领地把中外商业的定位,营销(售),运营和投资的全流程节点做了解析,最后重点讲述国内销售型商业项目的类型、陷阱和成败案例。

    在我讲座期间,这些股东大哥们一扫之前的混乱喧嚣和大咧咧浑不吝的状态,非常专注,还有的做着笔录。我知道我的这种信息优势和高站位已经足以覆盖和宾服他们了。

    发言完毕,我请老乔介绍项目的情况和目前进度特别是难点问题,并请他们尽快安排我去哈巴罗夫斯克现场考察,以便拿出策划书和销售方案。

    会议结束后,老乔和所有股东请我和大眼哥吃了一顿俄罗斯人经营的名叫“远方“的俄式大餐,服务员都是俄罗斯美女,还有驻场的俄罗斯乐队演唱中国人的歌曲。剧烈的伏尔加配上牛羊肉大串让人胃口大开但也很上头。服务员小姐还应老乔之请表演了啤酒吹瓶的特技,美女仰脖,一顿及一泻而下并带有“咚咚”的声响连贯动作引来现场食客一阵欢呼叫好……

    第二天下午老乔就约我去他的办公室爽快地把顾问合同签了。然后笑着说,“朱老师,我这帮兄弟你别见怪哈。都是粗人,不瞒你说有干边贸的,有干桑拿的,还有干传销的,当年发了家,这回都想跟着我在哈巴干票大的,几乎倾囊而出,而且不断想各种办法为项目输血”

    “怎么会,我喜欢这种水泊梁山的感觉。有时候野路子才能干成大事!”,我笑着回答,“等我看了项目,你把更详细更内幕的情况跟我说说,咱们一起商量怎么办。相信一定有招”

    并当即敲定元旦过后就去哈巴。

    2004年1月3日下午,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小飞机颠簸飞行到达哈巴,一下飞机一股冷酷的空气让我瞬间嗓子发紧,仿佛一下子回到了70年代东北农村的天气。在走向接车的十分钟路程里,耳朵和脸颊冻的生疼。鼻涕都凝固了。一问司机零下35度!当晚受不了这强烈的反差就感冒发烧了,而且30多年前的气管炎也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