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转过身来,看见的是一个同自己身形相仿的青年。

    不过明显更高一些,也更挺拔一些。没有额角的伤疤,也不需要在站立时微微倾斜重心保持平衡。

    除此之外,他们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两个人。

    “小道长这是……终于愿意见我了吗?”枇杷笑了一下,向着青年走近了几步。

    喻轻舟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少年的眼中似乎隐含着淡淡的忧伤。

    “你已经这么大了呀。”他口中喃喃,似是感慨。

    枇杷有些惊讶,这话的意思就像是他们早就见过了一样,而且是在枇杷很小的时候。

    “小道长何出此言?”他问,“莫非我们从前见过?”

    说是这么说,枇杷并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若真的发生了,也只可能像此刻这般地在梦中相遇,可他又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确实,我们见过的,在很久很久以前……”

    喻轻舟轻轻地说着,像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开头,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不过不是在梦中。”

    不是在梦中……

    ——那是?

    脑袋忽然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深埋已久的东西,忽然蠢动着想要破开血肉钻出来。

    枇杷禁不住抱着脑袋,微微佝偻了身形。

    直到一个人在跟前俯下身。

    枇杷抬头,从交错的指缝间看见喻轻舟开合的唇瓣。

    一字一句地说着令人费解的话语。

    “还记得吗?”他说。

    ——记得什么?

    “你亲手埋葬自己那一天……那一天,你亲手杀死了自己。”

    “我,杀死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