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轻轻晃动着,像是被夜风吹拂的湖面。

    遥遥地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嗓音。

    【道长,你就是阿瑶说的那个小道长吗……喻轻舟,这就是你的名字?也不怎么样嘛。】

    【……】

    【我?你真的想知道啊……切,看来也不是那么真心嘛。】

    【……】

    【喜欢就是喜欢了,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倒是你,你真的——】

    【……】

    【是要走了吗?也对,你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少自作多情了,你要离开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所以还回来吗?哈,不回来正好,反正我也……】

    少年的声音慢慢低落下去,渐渐隐没进了尘埃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青年充满恶意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蛇信缓缓舔舐着他的脖颈与耳垂,又在一瞬间猝然收紧。

    ——喻轻舟。

    ——喻道长。

    ——所以,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枇杷冷不丁地惊醒,盯着上方垂落的帷幔缓了好一阵,他才按着隐隐作痛的后颈从床上坐了起来。

    脱臼的骨头被接了回去,虽然关节处还有一些发酸,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不仅如此,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先前那种被冷汗浸湿的不适感消失,就像是被仔细擦拭过一样。

    各种疑问纷至沓来。

    ——这里究竟是哪里?

    ——之前将自己击晕的阿六又去了哪儿?

    ——是他带自己来的吗,如果是的话,如此为之的理由又是什么?

    正在枇杷百思不解之际,外间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是逐渐靠近的轻微脚步。

    闻声,枇杷不由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