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杨华忠和杨华洲怎么追问,杨华明打死就是不松口。

    来来回回只重复一句:“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说了你们也不信,咱赌十文钱的,是骡子是马咱明日就晓得啦!”

    隔天,杨家三兄弟吃过早饭在杨华忠家碰头,结伴前往村口的新宅子。

    院子里,余母正在打扫院子,身后的灶房烟囱里,还在冒着黑烟。

    余母扫几下就搁下笤帚回灶房去揭开锅盖,拿锅铲推几把锅里的青菜粥,再盖上锅盖,往灶膛里扔一把柴禾,继续闷煮,人也重回院子里接着打扫。

    “嫦娥妹子,你受累啦,有啥是我能搭把手的不?”

    老杨头坐在屋檐底下,目光炯炯。

    余母摆摆头:“不累,这是我的分内事。”

    她背过身去,接着洒扫。

    轮椅的轮子在响,正往她这边靠近。

    一碗茶送到她面前,送茶的人满脸笑容:“来,嫦娥妹子喝口茶吧,瞧你这满头大汗的。”

    看他这架势,若不是站不起来,恐怕都要伸手过来给余母擦汗了。

    这碗茶余母是肯定不会接的,更不可能让老杨头的手碰到自己,她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手里紧紧抓着笤帚,一脸警惕。

    “老杨哥,我不渴,你自个喝吧。”

    “咋就不渴呢?这可是暑天,早上就开始闷热啦……”老杨头脸上毫无半点不适,说话的语气跟闲话家常似的。

    “咋,你是不是看我喝了一口啊?哈哈,没事儿的,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身子骨还是很硬朗,没啥病,来,你喝一口嘛,老哥我专门给你留的茶……”

    茶碗又递了过来。

    余母心里有些厌烦,强忍着挤出一丝苦笑:“不敢嫌弃你,是我自个有病,怕过了病气给你。”

    “啊?”老杨头睁大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余母:“嫦娥妹子,你啥病啊?说来听听。”

    余母没法再编下去,只得蹙着眉道:“老杨哥,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大家伙儿都叫我兴奎娘,你也改口吧,别嫦娥妹子嫦娥妹子的叫,那是人家小姑娘的叫法,我老太婆不合用。”

    老杨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目光沉下来,紧紧盯住面前的余母。

    “就算你一百岁,在我面前,都是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