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何家二老应该还被扣留在东临县大牢,下一步恐怕就要被秘密送回青牛镇和田坝村,交到王霸手里任凭他处置吧?”

    刘雪云沉声问,眼睛里喷涌着怒火,这些事情不由让他想起了当初自己的前妻,也是这样惨死在权势的爪牙之下,连死都要被扣上一口黑锅。

    杨若晴面色平静如水,但眼睛里的温度却已降到了冰点。

    “因为这抓捕公告是以县衙的名义发出去的,所以官差抓到人以后自然是先送回县衙复命……小雨在信里说,东临县的那位县太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书呆子,当年据说是四十开外才好不容易中举,发榜的那天高兴得差点疯掉。”

    “这几年在东临县做县令其实也就是养老了,每天吟诗作赋,赏花逗鸟,游山玩水的就是个废物,县衙里很多事情都倚重一个叫方舟的捕头。”

    “那个方舟,听说是武举人出身,青牛镇人氏,娶的正是青牛镇保长王雄的女儿,王霸的侄女,方舟这个人有些能力,帮助那位废物县令把东临县的治安给稳住了。”

    刘雪云冷哼一声,“所谓的稳住,说白了就是他们自己称王称霸,鱼肉百姓,压制其他的势力,并非真正的为一方老百姓谋福利!”

    杨若晴挑眉,“那当然,不然东临县也不可能是庆安郡下辖六个县里最贫穷落后愚昧蔽塞的一个了,民风却是最野蛮彪悍,像那种里正带人公然对村民家放火的事情,搁在咱这边任何一个村子都不可能。”

    “别说里正自己不可能那么做,看热闹的村民中间也会出现反对的声音的,而在田坝村,完全就是王霸的一言堂,而青牛镇,则是王雄的地盘。”

    不过眼下的问题不是讨论东临县经济和思想滞后的原因,而是要尽快将何家双亲救出来。

    “虽然那个县太爷是个昏庸的,但他儿子不孬,方舟通过县太爷那边下了追捕令并将何家双亲抓回县大牢后,第一时间就是要将人转移回青牛镇交给方舟他岳父和叔父发落,结果被县太爷的儿子拦下了。”

    “许是何家双亲的喊冤声太激烈引起了县太爷儿子的怀疑,他以需要过审的一整套程序拦住了方舟,所以现在何家双亲依旧被扣留在东临县的大牢等待明日的过审再定罪。”

    “明天?那不就只剩几个时辰了?”刘雪云看了眼桌上的沙漏,急了。

    县衙大牢里的那些灰色操作,作为曾经的县衙捕快,刘雪云一清二楚。

    想要让一个人在牢里闭上嘴,手段太多了,有的是暂时性的,让对方在公堂上张不开嘴没法为自己辩解。

    有的,则是永远的让对方闭嘴,暴毙,畏罪自杀,幌子不要太多。

    杨若晴也已经站起身了:“看来今夜是注定睡不了一个踏实觉了,你去备两匹快马,我换件衣裳随后就来。”

    她终于明白小安今年中秋节没有回家也没有消息的原因了,遇到这样的棘手事儿,别说回家了,就连求助都抽不出空腾不出手来啊!

    两匹快马在黑夜中飞驰,往东临县的方向疾风般奔去。

    有一个疑问,其实盘踞在杨若晴的心头,小雨在信中没说,但她自己却有感觉,东临县,绝对不是这表面上看到的几条地头蛇盘踞这般简单。

    王家兄弟说白了依附的人是县衙的捕头,武举人方舟。

    而方舟,上头肯定还有更加有力量的人罩着他,不然,小安带着代表宁肃身份的令牌赶往东临县,就能直接把人给带出来,不至于小安被套牢在东临县,只能靠小雨给长坪村写求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