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从旁咬牙切齿补充了句:“挂到断气了,都活该!”

    屋外,有个虚弱的身影扶着墙壁站在那里。

    那是绣绣。

    绣绣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站起来不仅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也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和相关的东西都被分娩出来,身体的重心发生了变化,所以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特别的不习惯。

    但是先前她吃了药又睡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个梦,梦里李伟穿上了新郎的喜服,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日她和李伟成亲时的场景下。

    可是,她却发现她像一道虚影混在围观的宾客中,场地中间正跟李伟手牵手拜堂的那个女孩子,根本不是自己。

    当红盖头被揭开的刹那,她看到的是李伟表妹李丹儿的脸。

    然后稳婆过来了,把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孩子塞给李伟和李丹儿,他们俩抱着,一起欣赏孩子,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可是绣绣却有种感觉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先前拼尽了力气,生了一天一夜才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

    孩子身上裹着的小包被也是她熟悉的,是她一针一线绣好的,那是她的孩子!

    绣绣拼命的喊叫,想过去把孩子抢下来,可是她的面前就好像被装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她过不去。

    情急之下她醒了,醒来满头的汗。

    她发现是个梦,但是这个梦又是如此的真实,她躺在床上,胸腔里的愤怒让她好几次闭上眼睛,都无法再次入眠。

    她翻了个身,想要看看床内侧的孩子,床内侧是空的。

    这时才想起孩子被爹娘抱去了隔壁他们屋子。

    因为他们希望自己能够安安心心的休息。

    但是她想孩子看啊,所以她挣扎着下了地,起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某处的伤口更是让她眼前发黑,跌回床上。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她才终于再次站起,扶着墙壁,一点点,一步步,缓缓往门口挪动。

    她真的只是想过去看看她的儿子,真的没想过偷听什么。

    可是,她还是听到了一些她不想听到,又或者说,不敢去面对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很久以前,她就有察觉,但是却一次次沉浸在他的花言巧语里最后自我催眠和麻痹,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相信他……

    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再自我催眠和麻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