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死在里面还是咋地?野菜粥都喝得快要舔碗底了,饼子还没端上来,搞啥名堂!”
老磨扭头朝着左厢房的灶房门口一通怒吼,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竖了起来。
杨若晴没提防,被这炸响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
心道这山里的男人咋这么凶啊,还是四山坳的里正呢,跟我爹还有前任里正王洪涛都没法比啊!
灶房是没有木门的,挂了一块半截的茅草帘子。
长期的油烟熏陶下,茅草帘子已经被熏黑了。
随着老磨一通怒吼,茅草帘子掀开,一个穿着一身分辨不出颜色的粗布衣裳,头发乱糟糟如鸟窝,还粘着几根稻草的女人从里面出来。
杨若晴没有去看这个女人手里端着的一只敞口大碗里的饼子,视线落在这个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快生了吧她?
杨若晴暗想,此刻,妇人已到了饭桌边,把手里的碗放到桌上。
她怯生生的看了眼家里今夜多出来的客人,当跟杨若晴的视线接触到的时候,
借着这豆油灯微弱的灯光,杨若晴还是看到了一个脸色蜡黄,颧骨高凸,眼窝深陷,
眼神木然,空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看啥看?没见过男人还是咋滴?”
老磨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他面前的空碗都跳了起来,又落了回去。
女人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老磨看她还站在那里没挪步子,更火了。
“老子叫你滚回灶房去,你没长耳朵?”
“要不是看你怀了老子的儿子,又快要生了,老子早一脚踹你回老家了,蠢东西,我呸!”
老磨朝女人身上啐了一口,眼睛差点瞪出眼眶。
女人这下终于回过神来,缩着肩膀赶紧逃回了灶房。
这边,老磨还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