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杰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碗身上的花纹。
“我说实话,姐别笑话我,尽管我念书有点愚钝,可我还是蛮喜欢念书的。”大杰闷声道。
“打从九岁的时候从山外搬过来,跟着大安一块儿蒙学,到如今都九年快十年了,”
“我每天都是吃饭念书,念书吃饭,我习惯了这种往复循环的日子,”
“我娘要我去谋个差事做,我有点胆怯,我除了念书,我不晓得我还能做啥?”
听到大杰这一番话,杨若晴当真有些目瞪口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
桌子对面,大杰的声音接着传来。
“我觉着我像现在这样也蛮好的啊,至少我名下的田产全都不用纳税,十里八村好多村民都过来找我,说过完年开春的时候,想把田写到我的名下,到时候每年送给我一些稻谷谢金啥的,”
“还有官府那边,我接着念书,每年都会对举人有津贴补助,不用家里掏钱供我上学了。何况我觉着靠着先前那两项收入,我也能养活一家人。”
“而且我爹娘还开着养猪场,家里咋说也还有些盈余的钱,这日子在乡下,也是殷实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我还是觉着去念书更适合我,十年考不上进士,那就二十年,总之,我有生之年都会朝着那个目标去努力的,让我做别的,我觉着我的人生都一片迷茫啊……”
大杰说完,发现堂屋里安静了。
他有点愕然的抬眼,看向杨若晴。
却发现杨若晴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大杰脸一红,坐在那里更加的局促不安,屁股扭动了几下,道:“姐,我都说完了。”
杨若晴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这番话要换做是大安或者小安说出口,她当真要一巴掌拍到对方的脑门上去。
这都啥跟啥嘛,敢情这念书成了他逃避现实,逃避责任的一个庇护所?
“大杰,你想要继续念书,考进士,这个远大的志向呢,姐首先得给与你肯定,这是好的。”杨若晴组织了下词语,说道。
大杰也笑了笑,脸又红了。
就跟小时候一样,面皮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