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脾气最直接最暴躁的谭氏,此刻竟然都没有吭声。

    老太太一直用她那能杀死人的目光狠剜着跪在地上的大白,如果目光能凝聚成实质,那么大白的身上应该已千疮百孔了!

    这种诡异安静的气氛,直到杨若晴和刘氏的进入才被打破。

    除了杨华梅和大白,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望向杨若晴。

    杨华洲强忍着激动开了口,“晴儿,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昨夜让我们留意大白,没想到,还真的被我们给逮住了!”

    杨华洲指着大白,愤怒的说:“昨夜子时刚过,这个畜生和红梅那个女畜生一块儿,挎着行李,抱着孩子,趁着夜色偷摸着出村,想连夜跑回镇上去呢!”

    边上的杨永进也满脸忿忿的说:“被我们逮个现行,他还死不承认,说是孩子哭闹,怕是身上不舒服,连夜送去镇上医馆瞧病。”

    “嗛,谁信哪,他自己刚从镇上回来,难道不晓得镇上医馆要到元宵节后才开张吗?糊弄谁呢!”

    杨若晴耳朵里听着他们描述的昨夜现场版,目光落在大白的身上,眼底尽是冷意和讥讽。

    “大白,你昨夜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答应了照看你娘和你爷,为什么出尔反尔?”杨若晴问。

    大白耷拉着脑袋,满脸羞愧。

    谭氏再也忍不住,一口浓痰吐在大白的头发上,粘着刘海往下掉。

    啪嗒一声又砸在大白跪地的膝盖上,大白刚好是垂眸眼睛盯着自己的膝盖。

    看得一清二楚,谭氏那一口浓痰就像是一坨焦黄色的麦芽糖,里面有无数小泡泡,黏在膝盖上往下滑落的时候还带拉丝的……

    大白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好几几声,嗓子眼火辣辣的痛!

    而这时,谭氏的唾骂也已经铺天盖地笼罩了下来:

    “大白你个畜生,你个没有人情味儿的玩意儿,你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小时候你拉一裤兜你娘都没嫌弃过你,你生病一口痰卡在喉咙里,你娘是自个用嘴去吸出来,你娘为了拉扯你和小黑,一百七八十斤的身子活生生瘦到一百斤不到,就剩下一把皮包骨!”

    “人都说养儿防老,没想到你和小黑都是这样的坏东西,一个比一个坏,一个比一个鬼!”

    “你们两个都不得好死,你们忘恩负义,没有人性!”

    在谭氏痛骂大白的时候,杨华梅已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哭声,悲切啊,一听就是发自肺腑的绝望的哭声。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大家的眉头也都无法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