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叶子开路,赵氏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关于顾家的事情一股脑儿说给了杨若晴和萍儿。

    “我做了大半辈子媒婆了,几乎就没有不成的,这招牌在望海县城响当当,可顾家的媒,我给他一连做了三回,三回都没成,差点把我招牌给砸了,提起顾家我就恼火!”赵氏妥善收好了金叶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萍儿问:“做了三回?从啥时候开始做的?为啥不成?可是那顾举人眼光太高?”

    赵媒婆摇头:“不是他眼光高,虽说是个举人,可家里双亲从前在县城不过是做小本生意的,咱县城家世好,人品好,自己又有功名的可不止他一家,凭啥眼光高?三回不成,都是女方不乐意,有一回有户元外家的独女都答应了这门亲事,快要大婚前三天还黄了!”

    萍儿蹙眉:“为啥会这样?那可是顾举人身上有隐疾?”

    赵媒婆再次摇头:“顾举人身上有没有隐疾,我可不晓得,总不能扒开他衣裳瞧吧?不过,三回都是女方退婚,皆因顾举人风流!”

    “风流?”萍儿睁大了眼。

    “他喜欢沾花惹草逛青楼?还是他尚未婚配屋里就有不少通房丫头?”萍儿再问。

    身为云城杨家出来的主母身边的大丫鬟,萍儿深谙那些门户稍微大一点的人家里的内幕。

    公子哥儿们刚刚成年,身边便有丫鬟贴身伺候,血气方刚的年纪对啥都向往,一屋共处难免做出越距的事。

    赵媒婆第三次摇头:“在做媒之前我也是打听过这顾举人的为人,有才华,有抱负,也很仗义,偶尔跟同窗去酒楼喝酒吟诗作赋,但从不去逛青楼,屋里也没有不清不楚的丫鬟。”

    “只不过,他有一个最要好的表姐,是个孀居的小寡妇,听说是他姨母家那边的,这几年一直暂住在他家。”

    “三桩婚事都散了,究其原因跟那表姐扯不开干系!”

    听到赵氏这番话,萍儿大惊失色。

    她看向杨若晴,“当初议亲的时候,我们问他家里有多少人,他们只说上面有两个姐姐,姐姐皆嫁在县城,却没有提到暂住在家里的表姐啊!”

    杨若晴思忖了下,接着问那媒婆:“那表姐自己没有娘家么?为啥要寄住在顾家?何况她是个寡妇,住在亲戚家多有不便。”

    赵氏撇撇嘴,“那个表姐据说从小就在顾家长大,跟顾家姐弟一块儿玩耍的,她自个家里亲娘早就没了,爹娶了继母,继母苛责,早已把顾家当家了。”

    杨若晴又道:“既然是这样,那便是客,表弟才是主,主人家要说亲,她为啥要搞破坏?是因为她跟顾举人有情?这事儿顾家双亲晓得不?他们又是什么态度?”

    赵氏道:“一个寡妇被夫家赶出来,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弟考中了举人,正是风流倜傥的时候,她肯定心动啊,何况她改嫁也嫁不到啥好人家,还不如牢牢抓住表弟这根救命稻草呢!”

    “至于她破坏了亲事这事儿,顾家双亲是晓得的,因为第三回婚事黄了的时候我是撵上门去骂了的,当时顾家双亲气得不得了,顾老爷要把那小寡妇给撵出去,小寡妇哭哭啼啼,寻死觅活,顾夫人就不忍心了,顾举人也心软了,我见着好没意思,发下誓言从此再不给他顾家牵红线,要求别人牵红线,首先你自个得把腚儿给擦干净啊,瞧瞧,因为顾家我都连得罪了三家女方!”

    萍儿听得秀眉紧皱,面若寒霜。

    杨若晴也是面色不虞,显然,顾家在跟花花说亲的过程中,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