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可把孙氏妯娌三个给吓到了,三人心里猜到了为啥会这样,但不敢问也不敢上前,只敢纷纷往后退,退到墙角,让出一条通往东屋的路。
杨若晴走上前去,对杨华明他们道:“四叔,东屋的床铺好了。”
杨华明点头,一行人抬着老杨头径直进了东屋。
打从杨若晴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看到老杨头那瞪得铜铃似的眼睛,脑门子上的青筋,简直面目狰狞。
布条把他的声音堵在喉间,喉咙里一阵咕噜咕噜,如同野兽在咆哮。
她仿佛看到了杀年猪的时候,大舅妈他们绑在案板上的大黑猪。
东屋里,杨华明扯着嗓子喊后面的人:“快,把轮椅送进来。”
轮椅很快就送进了东屋,杨若晴跟着进了东屋。
此时,老杨头已经被他们从担架上弄了下来,按坐在轮椅上,老汉的手脚依旧绑着,嘴里也依旧塞着布条,涨血的眼睛恶狠狠瞪着面前的杨华忠,恨不得把杨华忠一口吞下去。
杨华忠蹲在老杨头跟前,一脸痛苦的道:“爹,我们这样把你五花大绑,我们对不住你,可我们也是没辙,不这样没法把你给弄回来,小叔家一家子人,你不能再在人家寄住下去了,人家也要过日子。
我这就把你嘴里的布条拔出来,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再发脾气了,咱有话好好说,行不?”
布条被杨华忠拔了出来。
老杨头吐出一口浊气,破骂声接踵而至:“老三老四老五你们这帮狗娘生的畜生王八羔子……呜……”
杨华明把自己的鞋子塞到了老杨头的嘴里,再次堵住他的嘴。
“四哥,你咋拿鞋子堵咱爹的嘴呢?多脏!”杨华洲诧异道。
杨华明耸肩,看了眼杨华忠手里的布条,“我这不是急了嘛,不堵住,不晓得又要骂多久。”
杨华洲不吱声了,确实如此,从前只以为这世上最会骂人的是老娘,现在才发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老娘那些骂人的伎俩搁到老汉面前,压根不够看。
“爹,我再跟你说一遍,咱要是要能讲道理,咱就坐下来好好讲讲,要是不能讲道理,那只能委屈你了。”杨华忠接着跟老杨头那商量。
看到老杨头不挣扎了,杨华忠便将鞋子拔出来扔给杨华明。
杨华明接过鞋子,瞅了眼鞋头处的一圈和着口水的牙印,嗛了一声,俯身穿到了脚上。
这边,杨华忠拉过来一把凳子,在老杨头跟前坐下,语重心长的道:“爹,你要是把咱当你的子孙,往后你就收敛些脾气,别动不动就对家里人非打即骂,大过年的,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