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说了,你是里正,你说啥做啥都有理。”

    老杨头咕哝着,推着轮椅往门口去。

    杨华忠被这话再次伤到了,“爹,你到底是谁家的老汉,到底是站在哪边?”

    身后,传来杨华忠一字一句的问。

    “你一点儿都不心疼绵绵被张祥子欺负,一点儿都不体恤我这个里正的差事,还说这种话,

    这种话要是村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我不往心里去,可从你嘴里出来,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轮椅停下了,沉默了片刻后,老杨头头也不回的道:“我就一个瘸了腿的老汉,我站哪边又有啥要紧的呢?人老了,啥都不是了……”

    说罢,老汉摆摆头,推着轮椅吱吱嘎嘎的走远了。

    杨华忠僵在原地,望着老汉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心口突然一阵绞痛,眼前也天旋地转起来,汉子高大的身躯摔倒在地,如同巍峨的山峰轰然倒地般。

    孙氏刚好从堂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惊得大叫起来。

    妇人冲上去,可是她的力气却不足以扶起他,小花在后院照看孩子,闻讯也慌忙赶来。

    婆媳两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杨华忠扶进屋,让他躺在摇椅上,掐人中,灌糖水,请福伯,好一阵手忙脚乱后杨华忠方才缓缓醒来。

    面前,是孙氏和小花哭红了的眼,大孙氏和鲍素云也在。

    骆铁匠和小洁爹正在跟福伯那细细询问情况,杨华忠除了听到妇人们的抽泣声,还听到福伯压低了的声音。

    “……老三性子急,脾气硬,受不得刺激,尤其是这脑袋更是个脆弱的东西,气血上涌……”

    后面的话,福伯没再多说,因为小花看到杨华忠醒了,惊喜的喊了一声‘爹’。

    大家伙儿全都围拢到摇椅边上,福伯对杨华忠道:“老三啊,你原本就病了,咋能着急上火呢?血都冲到脑子里去了,这样容易猝死,往后你千万要心平气和,再不可这样了!”

    因为跟杨华忠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熟人,福伯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叮嘱。

    杨华忠汗颜,点点头。

    先前,他是因为老汉的那些话气到了,看来以后,得远离着他了,不然命都给搭进去。

    福伯走了,其他人对杨华忠嘘寒问暖了一番后也都纷纷离开,小花去了后院熬药,杨华忠身边只剩下孙氏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