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吃了三五天福伯开的药之后,小朵的呕吐越发严重了。

    每日清早起床,必定得狠狠呕一番。

    吃饭之前饿得不行,可坐到桌上看到面前荤素得当的饭菜,突然又没胃口,可回到屋里,看到峰儿的那些小点心小零嘴的,又胃口大开。

    每日若不是靠着这些小点心吊着,只怕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几天下来,几乎所有看到小朵这症状的妇人都一致肯定:这是怀上了,千真万确!

    于是,在第十天的时候,福伯过来给小朵复诊。

    “恭喜贺喜,这是喜脉!”

    杨华忠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

    鉴于头三个月得瞒着这条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孙氏他们不打算去外面声张,可这事儿还是不知不觉传遍了全村。

    也传到了老杨头和谭氏的耳中。

    “小朵又怀了身孕,哎,咱老杨家祖祖辈辈的气运,合着从前云城杨家的气运,我看全都被三房给吸去了。”

    东屋里,老杨头抽吧了一口旱烟,眯着眼睛感叹道。

    “念书的考状元,从军的做将军,做生意的发大财,一个妇道人家都跑京城去了,听说见皇帝的面比咱这些人见镇上保长的面还多。”

    “小花有了二胎,这小朵眼瞅着又怀上了,三房的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就不带停的,哎,咱这几百里眠牛山的气运都被三房给吸去咯!”老杨头再次发出了一番感慨。

    而坐在床上盘着腿吃花生的谭氏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边剥花生壳边扭头循着老杨头声音传来的方向稳:“朵儿是哪家的女子?我咋没听过这名儿?”

    老杨头愣了下,神色复杂的看了谭氏一眼。

    只见谭氏把剥好的花生肉塞到嘴里,嘟囔道:“你这老头说话神神叨叨的,老是说些我没听过名儿的人的事儿,那啥花儿朵儿的,我一个都不认得,管她怀娃生娃呢!”

    “哎!”老杨头只得长叹一口气。

    老太婆的离魂症,越发的严重了啊,前面做的事儿转头就忘,还要埋怨别人,这几天两人在一起说话,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还是我家老闺女孝顺我,送了花生来给我解乏,几个兔崽子都是白眼狼。”

    床上,谭氏边吃边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