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胜男放下茶碗,趴在桌上,哭得哽咽。

    是谁说男人就不能哭了?

    男人也是人啊!

    此时此刻项胜男的脑子里回想的都是自己和哥哥之间的事情。

    也许在外人眼中,自己哥哥就是个不中用的人,力气活做不了,场面话也不会说,就连端一只装水的瓦罐从灶房到堂屋都能磕磕碰碰好几遭,除了还能吃饭拉屎,其他都不行。

    可别人不清楚,从前的哥哥并不是这样的。

    至少在项胜男的记忆里,哥哥从前老实又能干,大伯贩牛,爹打理田地里的活计,哥哥帮着爹那也是一把好手。

    小小的项家庄人人都夸哥哥能干,有力气。

    哥哥是因为去帮未来岳父家干活,不小心摔了一下,磕到了脑袋,打那以后哥哥就行动迟缓,举止笨拙,脑瓜子也不大好使了。

    但哥哥秉性纯良,这是不争的事实。

    项胜男原本想着,将来自己多努力赚钱,到时候等到爹娘年迈不能照拂哥哥的时候,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就扛起这个责任来。

    可没想到,一场风寒,打了几天摆子,那么大一活人就没了,连句交待的话都没有!

    哥哥还有两个月才到二十六啊!

    越想越伤心,项胜男哭得不能自遏。

    边上,孙氏和小朵小花她们都在想着法子的劝慰着,但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这种丧亲之痛可不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能够抚平的。

    这需要时间去冲淡。

    就好比当初孙老太去世,大家伙儿感觉天都塌下来了,那种痛苦无法言说。

    可是过去好几年了,虽然也会时常想起,也会遗憾会追思,但当初的那种悲痛却在不知不觉间淡化了许多,就连述说起来的时候也会平静很多。

    所以这当口,大家伙儿也不强劝,就让项胜男好好的哭一回吧,哭过了,也会稍微舒缓一点。

    项胜男没有哭太久,他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里是丈人家,不能太失态。

    何况朵儿刚刚怀上身孕,不能让朵儿为自己担心,影响她和孩子。

    于是,项胜男抹了把眼泪,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看到他这样,小朵心里很是担忧,“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洗把脸再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