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有田能说什么?乔有田心里苦。
“就是一点误会,真的是误会,从头到尾都是误会。”
被这么多人围攻,乔有田心力交瘁之际,竟也慢慢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思考。
他家那些事,能扯出来给外人听吗?到时候别说把老大救出来,别把他们自己赔进去就是好的了。
是的,至此乔有田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自家这个老大说不定已经废了。也怪自己对他太过纵容,那样大的事儿,他竟然都没完全告诉自己真相,让他被蒙在鼓里,现在才被人告知,简直就是敲了记闷棍下来。
刚听到说老大竟然跟人歃血为盟写***商量杀害苏县令,他人都傻了。真的,他就知道乔多福被人撺掇着在举报苏县令的联名上书中留了名字,不过那都是钱举人还没倒的时候。之后钱举人倒了,一开始搞串联的那些人也挨着挨着下狱,后来也都龟缩起来。他觉得那联名上书多半是用不到了,毕竟钱举人这个领头的都倒了,说来乔多福之前借着钱举人在书塾里有多风光,之后就有多狼狈,才会被挤兑回来。还不敢再去县城。但乔有田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儿子还能干出比这还蠢的事。
当然,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假的,是乔多禄说来诈他说来吓他的,但他脑子稍微转一转就明白了,不断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县衙衙差都出动了,那就是假的也成真了。再看外甥女招娣都回来了,他那心就更拔凉拔凉的了,明摆着老二家的真跟县衙关系不错啊,那人家就是挺他们,就是故意帮着二房针对他们,他能怎么办?
光是一个二房,哪怕还有姜家那么个姻亲他都不怕,还可以想方设法的利用。但是如今是对上县衙了啊,所谓民不与官斗,他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他本来的目的就只是想来说说软和话啊!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想到这点,此时此刻乔有田简直是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抽上俩耳光。糊涂啊,他真是糊涂啊!
张爱英却不愿给他冷静思考再做选择的机会,直接冷笑,指着自己,又把乔多禄拉过来,他其实相比起来状态是最好的,毕竟他只是在旁边拉架被带到了一点,但正因如此,那破坏在脸上就愈发明显,甚至可以说触目惊心——张爱英都实打实心疼了,哪怕知道系统有药,不可能留疤,可是想想这疼痛都难过啊!
“误会?你们两人上门来把我们打成这样,现在说是误会?还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分明就是想要让我家禄哥儿破相!她想干什么?她想断了我家禄哥儿的功名路!”张爱英又恨恨指向许红梅,“你们家老大都是读书人,别说你们不知道这些!”
从古至今都逃不脱看脸,21世纪好了很多,考公只是筛选身体有重大疾病的,不会有太多太明显特意针对破相毁容之类的。可封建王朝,就是科举取士,那也是首先就得要个五官端正,破相毁容,真的就基本是断了科举路。不然你最后真考上去了,殿试的时候在皇帝面前,把尊贵的天子给吓到了可怎么办?
许红梅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还有恼恨,她甚至都没遮掩这种情绪:“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那不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吗?关我什么事?他想来打长辈,那不活该么?”
她只恨自己挠的还不够狠,她家多福就是被这些人害了,她现在就得打乔多禄出出气。哼,也让张桂花这个贱人好生感受一下什么叫心疼。
乔有田心头暗骂,抬手又要打:“你个无知妇人,你看看你——”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说这些了。许红梅,你怎么想的,在这里没有人不明白。我也真是受够你们了!”
许红梅都被这高音吓了一跳,然后就是恼怒:“张桂花,你怎么喊人的?我还是你大嫂呢,你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吗?谁准你喊我名字的?你——”
“你算什么大嫂?就你们这样的,简直跟仇家差不多,比仇家还狠!换了别的人,你看有几个能直接到我这里来打人骂人的,你们也就是仗着有点亲戚关系,我告诉你,我受够了!老娘不受这个气了!”
张爱英情绪到位,反正是图穷匕见,一鼓作气:“我要分宗!反正早都是分家了,分家了也没逃脱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鸟气,老娘受够了!那就彻底一点,直接分宗,以后再没什么关系,别再说什么一家人,就非要上来吸血要好处,蚂蟥都不如你们能吸血!”
“这么多年,就是外头的人欺负上来,我都能撑得住,只有你们,说是最亲的,结果是怎么算计我的?当真我那当家的没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了依靠,别人还没敢做什么,当亲戚的倒是先来欺负了。”
“如今你们自己孩子惹了事,犯下大错,又跑来逼我们,话也不好好说,上手就打,怎么,我们是什么工具吗?还是说我们是你们一家的奴隶?好处都该给你们。遇到事儿了也该我们顶上。凭啥啊?就凭是一家人?我呸,狗屁的一家人!这种只能挨打受气的一家人,谁爱当谁当,反正老娘是不干了!分宗,今天里正也在这里了,就在这里说明白,我要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