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要查南钱北钱案。”

      “虽然这次诸皇子代圣君南巡调查南钱北钱案,这件案子明面上被诸皇子接手,可我们这些当下属跑腿的,也不敢真的偷闲。我来江南时上头给了查案时间,如果皇子们调查不顺利,上头不敢也无法问责到几位皇子,到头来还不是问责到我们这种小鱼小虾头上。”

      “这就叫功劳全是领导的,过错全是下属的,官场这水,它凉啊。”

      在场都是信得过的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李胖子也就只敢在五脏道观里私下吐槽下,肯定不会在外面讲。

      晋安诧异:“南钱北钱的事还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胖子摇头:“这种事只能私底下调查,怕打草惊蛇,所以调查进度慢。”

      “南钱北钱?”玉阳子看来。

      李胖子倒也没隐瞒,就大概说了下这个情况。

      玉阳子露出思索神色,然后从身上掏出两只钱袋,分别倒出铜钱,并说道:“这事我初到江南不久就已关注到,但因为朝廷防民之口严格,禁止民间讨论朝中事,民间一直很少讨论江山社稷之事,怕遭来牢狱之灾。”

      不提起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李胖子开始满腹牢骚的抱怨起来:“说来也是奇怪了,铸造铜钱需要的人手、场地、矿石、冶铜的水源,每个都是一笔天文数字,偏偏这些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胖爷我被调到江南的这一年里,没少往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钻,结果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老道士这时也说道:“江南本就多山岭雨林,除非调动江南驻兵,展开大规模搜索。如果人数少了,跟丢根绣花针入大海没区别,恐怕再调查个一年都难有头绪。”

      李胖子苦恼说他这也是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了,才采取这种最笨的办法,不然谁愿意天天往蚊虫遍地的深山老林里钻。

      “李施主一心为朝廷奔波,流血又流汗,确实辛苦了。”玉阳子的话,差点把李胖子感动哭,紧紧握着玉阳子的手说还是师叔您最能体谅我这一年遭受的罪。

      “这一年我因为调查人口拐卖的事,也和李施主一样经常出入一些人迹罕至之地,所以能深有体会。”

      玉阳子沉吟了下,朝李胖子说道:“李施主有没有试着调查那些运货海船,以及调查海外一些孤岛、毗邻小国?”

      李胖子惊讶问师叔这是何意?

      于是玉阳子说出自己的猜想:“这一年为了调查造畜教,我不止出入过一些人迹罕至山林,还跟随商船出过几次海…李施主不是生长于沿海地区,或许思维受到一些局限,对海外情况了解并不多,实际上,坐船出海后的天地宽阔,一点不比康定国小,海外岛屿多如天上星斗,有些岛屿丝毫不比一州之地小,在这些岛屿上矿藏丰富,并不缺乏铜石、煤石、炭石,而且岛上也并不缺少土著原住民……”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江州府临海,海上商船来往频繁,流通便捷,而铸造铜钱的那些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直接在海外某个小国开采铜矿,雇佣小国人民,冶铜铸钱。然后再利用江南的商贸繁华,利于钱币流通,用商人商船为掩护,偷偷夹带假铜钱走私入港并在江南销赃?”

      “这些都是我的个人猜想,李施主随意听听,如果有哪点说错,希望不会影响到李施主办案头绪。”玉阳子最后临加一句。

      啪!

      李胖子重重一拍桌子,腾的激动站起身:“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师叔不仅没有说错,而且分析得合情合理,言之有理!师叔您就是我的命中贵人呐,这会不会就是天意安排的让我跟师叔您相遇,恰恰说明了我跟五脏道观有缘!”

      这李胖子倒是挺能顺杆子往上爬的。

      呃,玉阳子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