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的眼睛蓦然明亮。

    他偏头注视着她,眸光闪动。

    云拂继续道:“你想啊,她费尽心思在这里挖出一条密道,肯定不会是挖着玩的,她说不定早就看开了,想要逃离这里。就与我当初假死一样,她借难产假死,摆脱了身上的枷锁和束缚。”

    云拂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个设想,可她知道只要这样说,萧辰心中便会带着一丝希望。

    即便永远追寻不到真相,有个念想也是好的。

    密道的出口是一处无人的小院,看样子荒废了。

    走出去,周围渺无人烟,只能够看到夜色下层层叠叠的树影。

    “这里应该是郊外了,说不定已经出了京都城门。”

    “嗯,也只有在这种地方动土,才不会轻易被发现。”

    云拂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秀眉紧蹙:“我们先回去吧,你手上的伤还是得处理一下。”

    回到听竹苑,云拂小心翼翼帮萧辰上药,再轻轻包扎好。

    萧辰低头看着她垂眸认真的模样,眼神渐渐柔和。

    “阿拂,谢谢你。”

    云拂笑了笑:“你这不是第一次谢我了,是不是又想以身相许?”

    萧辰没有再说话,只不过,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是那种如春水般浮动如冬日暖阳般照耀的笑。

    或许,他是花掉了他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才能够遇到她。

    听竹苑的禁令一直没有撤去,外人无法进来,里面的人也无法出去,只有额定的份例按时送进来。

    “你父亲可能是恼羞成怒了,也有可能是想要堵上我们的嘴。毕竟,宠妾灭妻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光彩,更何况你娘还是端王府的郡主。”

    他当时迎娶清宁郡主时只是一个五品武将,在外人眼中,不知是多大的荣耀。

    若是知道他背地里是如何轻慢她的,就算不被外人的唾沫淹没,梁清胤也得迅速杀回来。

    “他如何想如何做,我已不想探究。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母亲生下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究竟有没有去世。”

    “据那日祖母的说法,她临死前只有尚瑶一人在场,而尚瑶如今又是这么一个情况,想要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有点难。”

    按照萧辰之前对尚瑶的描述,云拂很难想象她是这样一个心思狠毒的人,可萧老夫人言之凿凿,要想将她的罪责撇清,只有由她自己来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