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暄和看明白了,那边地势陡然低下去一块,他们第一次走不晓得,却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想必平日里也没少打劫过路人,今日算是他们踢到铁板了。

    她早先做好的药水就愁没地方用,这会儿虽然被层层包围起来,但待会打起来便能近距离接触到,一有机会她便叫这些不长眼的知道厉害。

    对面的身影走动时不成章法,可见并不是正规军,但人实在有些多,他们从最开始那两人身后走了出来,慢慢往两边扩散,意图包围姜暄和他们。

    此刻正是风起之时,扬起的沙尘偶尔叫人睁不开眼,好在他们的对手却没有什么头盔之类的防护。

    战斗并非姜暄和的强项,便交给了那位陈大人去控场和指挥,他几乎在刚意识到威胁存在时便进入了待命状态,目光瞬间锐利,持剑护在姜暄和身前,同时下令摆阵。

    姜暄和能感觉到周围的护卫们很快就贴近了自己和周围其他人,若是从上往下看便知道这是卵状的阵型,前端主精锐,后端主防御,正是为了突围。

    这一步要紧的是速度,若能比对方更快完成阵型便能开战,若等到他们的包围形成,到左支右绌,前面战力不足,后面又遭到偷袭,便很容易被冲散。

    姜暄和作为中心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她看了看自己一身骑装,庆幸非常,队伍已经开始行进,她也加快速度跟上,好让阵型始终保持紧凑。

    陈大人本来在姜暄和身边,但他步速极快,很快就冲到了阵前,随着一声“杀——”喊出口,他的剑也狠狠往前刺去。

    姜暄和也握紧剑被包着往前,她对这突然的主动进攻并不意外,既然已经确认了对方的敌意,就没有时间去犹豫和试探。

    姜暄和冷冷地望着激战正酣的匪兵,既然是兵,那便有些旧日留下的功夫,可对站起来她只看得出一腔不要命的疯狂。

    哪有人要为了素不相识的人针锋相对至此?如此一来她也看不明白对方所求为何了。

    然而身边刀光剑影不断,姜暄和好几次都差点下意识抬起手要格挡,都被眼疾手快的护卫给挡开或是直接将进攻那人毙命。

    即便如此,情况也还是凶险非常,姜暄和呼吸不由自主被压抑,她紧张得很,却知道并不是害怕。

    这种难言的情绪,在耳边喊打喊杀和金铁齐鸣中也震颤着,化作瞧不真切的粉末,落在她不再稳当的脚步上。

    匪兵越打越有劲,简直不像话,他们也有人试图夺走那箱子,搬动箱子此时多了两人,能跟得上大部队的行动,护卫它的和护卫姜暄和的人差不多,故而无人得手。

    在战场上沉思总要付出代价,姜暄和只是稍微一分神去怀疑他们的目的是否真是箱子,手臂就被砍了一道红上去,倒也不深,只是殷红一线涌出,看着叫人心惊肉跳。

    她不是怕血的人,却也咬牙撕扯了里边袖子,用牙和另一只手给裂口扎紧。

    再没有机会让她分心两用了,外围的战斗已经白热化,打得有来有往不分上下,虽然不致命,却也足够拖慢全部人的脚步。

    仿佛这些匪兵来此就是为了让他们驻足,那火药呢?穿着拼接虎皮外袍的看着是他们领头人,可他只顾着打架,和陈大人打得眼睛都红了,姜暄和专心逃命,还差点被他一刀砍在面门上,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激动发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