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细雨,渐滴作秋声,被风惊碎。

    青黛把几套素雅的衣裙从红木雕花衣柜里翻了出来,十分不解。

    “姑娘,你要的素裙都拿来了。”

    自家主子有很多漂亮衣裙,为何她非要寻几套最普通平常的。

    林婠婠手中捏着绣花针灵巧地穿过衣撩,长睫凝着化不开愁雾,“我和谢长宴的婚期会延期,你们若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都不必理会。”

    她要多特意缝制几个内袋,便于藏些药丸、细软、银票之类的东西。

    傅世啸不知道会把她送到哪里去,她得做好准备。

    青黛满眼心疼,明明还有几日,自家主子就是幽州节度使的夫人了,怎么会说变就变?

    “姑娘,是延期,还是......”她蓦地咬住唇,还是退亲,退亲,以后她的婚事不知如何艰难。

    林婠婠看了看她,“别担心没事,你性子沉稳,银翘跳脱,你多担待些,我已禀明母亲,日后你和她的婚事,都由你们自己做主,母亲早已答应。对了,把我的匣子拿来。”

    青黛满眼茫然,把她放私房钱的匣子抱了出来。

    林婠婠从中把大部分银钱都分了出来,回春堂受益不错,月月都有进账,她这些时日赚了不少。

    “这些你分成三份,你和银翘各拿一份,就当我给你们准备的嫁妆,其他的赏给院子里伺候的人。”

    银翘进门,就听到林婠婠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姑娘,我存不住钱啊,你给我,我就花了!”

    青黛也意识到林婠婠有些反常,“姑娘,你到底怎么了?”难不成自己主子和傅羿安的事东窗事发,谢长宴要退婚?

    林婠婠不敢透露更多,慌忙转移话题,“我肚子饿了,让她们拿锅子来,我们涮羊肉吃,我们一起吃!”

    厨娘很多拿了锅子来,可她是江南人,只会做清汤不会做火汤,青黛倒是会,便主动去了小厨房抄了料。

    不一会,香气扑鼻的铜锅和新鲜的羊肉和牛肉,还有各色菜品随之端了上来。

    林婠婠忽地心血来潮,询问厨娘,“当初,是谁寻到你来这里的?”

    厨娘在这待着几个月早已混熟,老实交待,“我老乡她就在府上当差,听她说,是一个叫‘程丰’的侍卫寻的她。”

    果然,都是傅羿安在背后暗中操持的,难怪她可以开小厨房,可以有漂亮的衣裙,他还真是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编织了一张巨网。

    让她深陷,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