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朝廷已搭建了一些棚舍,里面已安置了不少患病的百姓。

    在棚舍外面,搭了不少炉灶,炊烟四起,药味扑鼻。他们两人被带到了一个年长的大夫面前。

    他看也没有一眼,指着一框草药,“你们俩新来的?把这堆药拿去熬好,等会送到丙字间去,让他们饮下即可。”

    徐聘拱了拱手,“先生,这框药可有药方,是治疗哪种病症,可有医案?我们熬药也得核对一二,以免出错。”

    那老头终于抬头看他们,语气里全是嘲讽,“你哪家医馆的?这么不懂规矩,叫你干嘛,你就干嘛!都像你这样刨根问底,还干不活?还有那么多人等次用药呢!你们两位要干事,就麻利点!”

    林婠婠眼扯了扯徐聘的袖子,示意他到一旁说话,“大师兄,我们分开行动,你先去丙字间看看患者的情况,我把这些药一一辨认,熬好。若真是有什么不妥,我们再作商议。”

    徐聘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开行动。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再次碰头,徐聘异常严肃,“婠婠,那丙子间有十人都是肠澼,而且来势汹汹!还有几人是疟疾,还有一人是注病。”

    林婠婠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不同病症,那注病稍有不慎还会传染,他们为何没有分门别类?

    徐聘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骤然患病的人众多,若是统领的大夫没有相关经验,自然会考虑不周。”亏得他以前跟着师父林邺经历过两次大疫,对应的措施早已了然于心。

    可在这里,他终究是人微言轻。

    若用药不对,便容易错过最优诊治时间,甚至会平白葬送无辜性命。

    林婠婠把记录出来的药方递了过去,心中已有了法子,“大师兄,我们先对肠澼的药方稍微整,其他几个病症,也得单独熬药,我们先私自想想办法。再找机会到知州那里反映情况。”

    她的脑海里陡然浮现出傅羿安的影子,他的官职不小,他应该能做得了主。

    若大师兄直接去找他谈,应该可以解决此事。

    徐聘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工合作,期间陈山来寻了他们两次,见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便主动帮着熬药送药等。

    这时,城外一处聚集了一堆人群,一个发髻凌乱的妇人,她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嚎啕大哭。另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了刚才给他们草药的老头,那老头的衣袍都被快推搡间被扯破。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仿佛一句话便激怒了周围的所有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紧接着,便看到那个中年男子朝那个老头一拳头砸了过去。

    眼看事态越发严重,几个差役立马出声呵斥,朝这边跑了过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林婠婠瞳孔放大,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有一种感觉,来人说不定就是傅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