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娥见林婠婠神色有些不对,“怎么?你不高兴?”

    林婠婠面色惨白,目光微闪,“娘,哪有,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早些歇着。”

    柳玉娥点了点头,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说不定今年就会远嫁,不由伤感,“婠儿,以后为人妇,便再也没有现在这般畅快了,待嫁这段日子,你好好的,我绝不拘着你。”

    入夜,林婠婠心事重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没有半点睡意。

    她招了招手,吩咐青黛去一趟墨韵堂。

    青黛很快便回来了,“姑娘,我没见着程丰,那边有个小厮认识我,主动跟我说,世子昨日就已离开上京,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知情。”

    林婠婠心头一沉,觉得异常可笑,为什么她还想指望他?

    她从未恨过傅羿安,可这一刻,对他的怨气达到了顶峰,如果两人不屡屡犯禁,她哪里会走到这步田地?

    傅羿安就是个王八蛋!

    **

    快到濮阳城的傅羿安从马上下来,打了一个喷嚏,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同僚都快累得散架了。

    御史中丞谭睿捶了捶腰,把程丰拉到一旁,低声询问,“傅大人不会还要连夜赶路吧?”

    他们昨日离开上京马不停蹄赶到此地,明明是三天的路程,却硬生生被傅羿安缩短了一半,昨晚他们连客栈都没有住,在山野户外随便点了火堆,打了两个盹,就又被叫起来赶路。

    他们明明是钦差,可过得简直比狗还要惨!

    可怜他这老胳膊老腿,日夜兼程,哪里受得住。

    程丰瞥了一眼正拧开水囊喝水的傅世子,阴阳怪气道,“是你们自己说大人耽误行程,说大人不抓紧时间,有负圣恩,现在怎么还怪大人呢?”

    谭睿一张老脸都皱成一团,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他早就领教到傅羿安的厉害,哪里还敢造次。

    他们在上京城不就是抱怨了几句吗?就遭到这般“虐待”,简直有辱斯文!

    此举只怕是傅羿安特意给他们的下马威啊!

    谭睿试探着开口,“要不,我们和傅世子分开行动?他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来,意下如何?”

    傅羿安已朝他们走了过来,他本就是习武之人,两人的对话自然一清二楚。

    “谭大人,就不怕我早日去跟地方官员和豪绅们狼狈为奸?销毁证据,提前做好部署?”他自嘲地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