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位道友,有时候真是让人无奈,恩情如山却被你看作微不足道之物。你以为我行事糊涂吗?我这么做,还不是出于对你的深厚情谊与长远考量,只有你的威望愈高,才能令那些曾欺辱我们的人哑口无言。"

    赵北崖此刻怒气冲天,面部五官拧在一起,每一根汗毛都在表达他对陆怀川的不屑,陆怀川见状却微微一笑,赵北崖随之缓缓靠近,压低声音,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实话告诉你吧,就在上次返回宗门前,我得知你在此处过得并不如意,便暗中替你联络了周真人和王师兄,还时常拜访电视台,虽只是一些举手之劳,但我还未请动周心妍师姐帮你重建信念,你自己就已经强势反弹,甚至着书立说了,这也倒省了我的一番心思。"

    "随后过了几日,孙秋雅传讯给我,说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我在电视台告知周心妍师姐之后出门,竟然巧遇了一位故人。"

    原来这一切背后竟然是孙秋雅精心策划,无怪乎之前他和素英两位师弟妹非要拉他一同前来,用心可谓良苦。

    陆怀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但赵北崖接下来的故事又立刻牵走了他的思绪。

    "你猜猜此人是谁?竟是肖雅丽!她表面上对我诸多挑剔,私下却又在多方打探你的下落。当时我就纳闷了,此人心思古怪至极,当初你向她示爱时她冷眼相待,如今却又对你另眼相看,这其中的变化实在令人费解。"

    "我可以肯定地说,我看人的眼光可是犀利得很,肖雅丽分明对你生出了好感,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贤弟你千万不可沉迷于过往的情感纠葛,反而应当修炼更精进,让他们刮目相看,瞠目结舌!"

    这段昔日的陈年往事被赵北崖毫无避讳地讲述出来,令陆怀川尴尬得几乎能用脚趾在地上挖出一座仙府。

    "哼,你就胡诌吧,这种事我会相信才怪!肖雅丽是何许人也,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会对我不再冷漠转而有意,除非是荒日从东方升起。你恐怕是因为看出我创作的小说有所成就,想编个故事让我为你审阅把关吧。"

    "信不信由你。就算你能写出一些凡人眼中看似高深的作品,但在兄长面前,你始终是我心中的那个好弟弟。"

    陆怀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笑而不语,而赵北崖则撇撇嘴,一掌拍在他的肩头站了起来,脸上显然流露出对陆怀川的不信感到愤慨。尽管看起来他并非在开玩笑,但对于陆怀川来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与肖雅丽之间的关系想象成这样的情景——毕竟,即便是在两人共同修行的日子里,他们也没有过多的交集,这怎么可能呢……

    陆怀川沉浸在思绪之中,心中略有不解,但他明白此事已是过往云烟,他并未如赵北崖般过于忧虑,只是向赵北崖投以慰藉的微笑,示意他无需挂怀。方才赵北崖的话语虽刺耳,然而陆怀川内心却感到了一种畅快淋漓。

    只有在亲如手足之人面前,即便握有他人垂涎三尺的修炼成果,彼此间亦视若平常,这使得陆怀川与赵北崖之间的关系更为默契无间。此情此景,更令陆怀川深感骄傲,能有赵北崖这样一位值得信赖的道侣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陆怀川沉思之际,面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满足与喜悦之色,他轻轻拍打着赵北崖的背脊,却不发一言。赵北崖先前还在暗自怄气,此刻见陆怀川笑容诡异,不禁寒毛直竖,忙将陆怀川的手掌拂开。此时,换好法衣的孙秋霜与素瑶两位师妹翩然而至。

    “离台上献艺仅有五息之遥,陆怀川师兄,你准备妥当了吗?你无需担忧,我与素瑶已决定临场助你伴舞,你便不必孤身一人立于台上。咱们出发吧。”

    此言仿佛暗示陆怀川胆怯得竟不如女子,昔日在电台面对万千听众时,虽无法看见他们的面容,陆怀川仍能泰然处之。如今即将踏上修炼者交流大会的舞台,固然有些紧张,却也决计不至于懦弱至此。

    “陆怀川师兄,莫让人轻视了咱们。别忘了要在众人面前狠狠反击肖雅丽那一击。”

    陆怀川含笑而立,心下一狠,纠结是否该谢绝孙秋霜她们的好意。而旁侧的赵北崖则似看戏般煽风点火,让陆怀川心头烦躁不已,几乎想要先堵住他的嘴再说。

    然而未待陆怀川忧心忡忡,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在舞台前方熙攘人群中格外醒目。孙秋霜一眼认出疾奔而来的正是陈玉涵,她竟及时赶到,并且装扮齐全,相较于陆怀川更加从容不迫。

    “罢了,陆怀川毕竟涉世未深,刚刚步入修炼界不久,未经之事便是难以适应。还是由我代劳吧。”

    陈玉涵熟稔舞台,故此言说得自信满满。陆怀川尽管对她对自己能力的低估略感不悦,但她此刻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否则一旦自己稍有不慎失态,届时恐怕会成为修真界的笑柄。

    “师姐,你终于来了,先前说要处理宗门事务,险些吓坏我们。幸好你来的及时,正好错过了搬运重物的工作,不然怕是要把陆怀川师兄和韩小龙师兄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