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整。

    凤姨和秦姥姥陪我在门口等候。

    远远地,就看到谢叔坐的车子开过来了。

    那辆车仿佛从薄雾中开近,一点点,在视线中变得清晰。

    雨滴哒哒的轻敲着伞面,乐章谱出,吟唱的都是清冷。

    村里很安静。

    几乎看不到闲逛的村民。

    最近一直抢收,家家户户都很辛苦。

    虽然农民最恨这节骨下雨,可也能趁此机会短暂休息,收回家的玉米也得做好防潮工作。

    待沾满泥点的车轮在我们身前停稳。

    司机率先下车,和凤姨秦姥姥打了声招呼就帮忙把行李放进了车里。

    谢叔也下车和凤姨秦姥姥简单告别。

    乾安对我又恢复成冷冷冰冰。

    他撑着伞站在谢叔身边,全程没有言语。

    我在长辈说话时还朝院子里看了看。

    像是想记住这里的一草一木。

    记住那承载了我无数回忆的石桌。

    我喜欢趴在石桌上面写作业,顺便接收着村里的最新新闻。

    即使我在村里像个编外人员,存在感接近于零,却每每,总能掌握第一手的八卦资料。

    视线看向房屋,似乎能穿透墙壁,看到睡在小屋的弟弟。

    出来时小杰还在睡觉,我亲了亲他的小手算是告别。

    十年后我要是能回来,他一定会长很高了。

    小时候长辈哄孩子总喜欢问两句话,你长大要干啥啊,长大要挣钱,挣钱给谁花啊,挣钱给爷爷奶奶花,给姥爷姥姥花,给爸爸妈妈花,我也想对弟弟说,姐姐要出门闯荡去了,将来姐姐要是能挣到钱,会回来给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