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的秋天说来就来,上午还挂着烤人的太阳,下午就起了风,阴云黑压压地滚来。

    沈慵跟一道数学题较上了劲,这套题式少见,难度大,数学老师分析讲解过,但考虑到不会纳入重点范围,不需要重视。

    上次月考却让沈慵直接栽了个跟头,从那以后,沈慵有事没事就专攻这类型的题,誓要把它嚼烂捣碎。

    沉浸题海忘了时间,等解开题才发现班上的同学都走光了。

    沈慵性子冷,一向独来独往,这会儿只剩他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失落感,只觉得清净。

    简单收拾完,背上书包离开教室,走廊里空荡荡,天黑得极快,校园四处见不到一个人影。

    刚出教学楼,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雨势迅猛,沈慵不得已躲进旁边的篮球馆,饶是这样,他身上也淋湿大半,好在书包里的作业和习题还好好的。

    这让沈慵松了一口气。

    华江高校在A城数一数二,设备高端,师资雄厚,众所周知的不好进,沈慵没钱把自己砸进来,只好拼命学习考进来,为了不辜负他姐的期望,从来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姐死后,给他留下一个没爹没妈的小外甥,他没动他姐留下的积蓄,靠着每年的奖学金,日子还算过得去。

    思及还要去接那个小的,沈慵不免有些着急。

    篮球馆里设有备用的借伞渠道,跑过来的时候注意到里面亮着灯,既然有人在,就意味着可以沟通。

    沈慵打定主意借伞回家,可门刚推到一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肉体的碰撞声,分不清痛苦还是欢愉的哭泣,粗俗下流的话音戛然而止,所有脑袋齐刷刷转向门口。

    靡乱的气息刺激得沈慵头皮发麻,冰冷的空气扑打后背,倏地拽回他僵硬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头也不回地逃。

    最后到底是理智和道德感占据上风,因为他看到被围在中间的人是他的同班同学。

    沈慵脸上没有表情,连语气都镇定平稳:“这里是学校,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保安了,如果不想被送进警局,让我带他走。”

    季在被压在地上,满脸污浊,听见沈慵的话,哭得更厉害了,嘴巴被堵上,可他的眼中分明写着求救。

    “你算什么东西!没你的事儿,滚蛋!”一个寸头男生从后排站起来,冲上来就是一脚。

    沈慵没料到观众席里还有人,距离太近,他没躲过去,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胸口和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跌进雨幕,因那一脚失去还手之力,挨了顿打,寸头男骂骂咧咧了一阵,沈慵忽然听见一声——

    “拖进来。”

    里面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