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见状终于弯唇柔声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会去抹黑女儿在太子心中的形象,只是那次和云棠正面相对之时永乐就发觉她已然不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极其难以对付,包括这次的刺杀失败,都让她坚定了想要除掉云棠的决心。

    只怕她再不动手,就要处于被动了。永乐和洛明玉说完注意事项,洛明玉休书一封去约了太子,只是太子推脱有事,他正忙着在朝中立威,哪有心思去应付洛明玉。

    云棠回屋洗漱之后便靠在床边出神,想无声无息不费任何代价的把一个皇室郡主扳倒,说实话并非易事。况且她还有很多话想和这个“洛夫人”说,只能想办法引她出府。

    只是就算是她出府了,身边也是随从丫鬟成群,甚少离身,云棠又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会说为了杀一个永乐,就将她身边无辜之人全牵扯进来,她必须做到不动声色的除掉她,再将自己还有洛府摘个干净。

    此次引她刺杀未遂,无非是因为想要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云棠不仅活的好好的,而且很强大,是她抵抗不了的那种强大,让她先陷入整日惶惶的状态中,担心着云棠的报复。

    永乐害死了锦云,害死了云棠尚未出生的弟弟,而她的女儿洛明玉也丝毫不手软,害死了洛羽棠。云棠不会让这二人如此轻易的死去,她会将这二人的罪行公诸于世,让她们在臭名昭著的情况下被千夫所指而愤然离世,也算是给锦云和洛羽棠一个交代,洗清二人妒妇悍妻和不知检点的名声。

    所以云棠在等着永乐,费劲心机无果之后气急,然后引她说出所有的真相,等着她和她的女儿身败名裂。

    云棠想法固然是好的,只是万事无绝对,本就少有顺心的,不过看人会怎么去解决罢了。

    夜北淮这几日一直在与无涯阁在朝中活动的人联系布局,尽力将中立的大臣拉到三皇子这一边,然后又去设计陷害太子一方的臣子。因他是江湖之人,涉足朝廷也无人发觉,太子一方的臣子没有防备,还是被他以各种理由拉下水了几个,最终朝中局势隐隐持平。

    直到丞相忽然发觉一向默默无闻的朝中几个身份较为特殊的臣子忽然开始逮着自己和太子党不放手的咬,将许多陈年旧事都拉扯了出来,才恍然只怕又有人参与这场政斗了。

    皇后和太子与丞相商议过后,在朝中也开始大肆动作起来,腥风血雨自不必说。而三皇子秦铭有夜北淮替他处理着,倒是日日侍奉在天子塌前,乐得收获一个好名声,还躲得清闲。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乞巧节,是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是不少公子小姐相约定情之日,所以夜北淮在百忙之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挑了挑眉,让秦铭称病告假在家处理政务,自己则躲了个清闲要陪云棠过乞巧节。

    云棠本不甚在意这些,见夜北淮已然打定主意推掉一切陪她,倒是有几分好笑几分感动。这几日洛明玉和永乐郡主出奇地安分,安分到云棠整日看花下棋,和洛将军洽谈兵法剑招,都快把那两人忘了。甚至有几次在洛府中远远地看见洛明玉和永乐,那两人竟像是转了性子,绕着她走。

    云棠看着倒有些疑惑了,倘若这二人一直如此安分,倒叫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总不至于只失败一次就气馁了吧。云棠虽然疑惑,却也依旧耐心等待着,不去主动招惹。

    她不知道的是这都是永乐吩咐过的,洛明玉才会收起性子专心准备乞巧节的东西,永乐生怕自己好好的女儿还没嫁出去,就在云棠面前吃了亏。

    当然洛明玉这几日也没闲下,请了最好的裁缝给自己用千金难求的蜀锦制了一件罗裙,只等乞巧那日穿它去见自己的心上人。空闲下来悉心绣一个锦鲤模样的荷包,自觉是送给太子的礼物。

    秦钰这几日在朝中略略失势,正忙得焦头烂额,本不愿去赴约,却又放不下洛将军在武将中的威望,只因他身边大多都是文臣,若是把秦铭逼急了,他大可以冒着大不讳逼宫,杀兄弑父,最多也就是背一个骂名。

    而自己虽然和洛将军因为上次的事情有几分不和,听说他也不是很喜欢洛明玉,但她到底是洛将军的女儿,若是能把洛明玉娶到手,至少朝中那些攀附于洛将军的人会有所改变。

    所以秦钰在百忙之中还是抽空去了,见洛明玉也算是明媚娇俏,心中稍稍放松,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只是不知为何秦钰看着洛明玉身上水红色的衣服,忽然想起了数月前在太子府一舞惊艳了全场的姑娘。

    出神之际见洛明玉朝着自己招手,只是笑容中的讨好和一般女子的娇怯太盛,司空见惯之下到觉得稀松平常,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还是跟了上去。说起来,若是没有变数,他也该寻个日子讨个圣旨,立洛明玉为侧妃了。

    云棠这边,她如今毕竟是女扮男装,虽是乞巧节但也不好穿的太过招摇,一袭宝蓝色长衫,金色面具不变,手握折扇笑得风流倜傥。

    而夜北淮则是习惯性的一袭玄衣,墨发用一根丝带在身后松松系着,云棠嫌他随便疲懒,便亲自动手也算是替他整整齐齐的绾发,玉冠束起,然后给他换了身和自己一样的宝蓝色流云长袍。

    待一切完成,云棠看着夜北淮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往日里还是穿的太过老成了,多穿一些有颜色的衣服,显年轻不少,我看着心情也好。”夜北淮失笑,“你这是嫌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