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问过我,北方的夏天是不是总是凉爽怡人。我总会笑着回答:是的,如果你觉得三十八度算是凉爽的话。

    八月的室外简直就是一个硕大的蒸笼,加上不期而至的大暴雨,总是给我一种在蒸馒头的感觉——而在室外站军姿的我们,就是那一笼倒霉的馒头。

    教官在队伍前走来走去,时不时提醒我们挺胸抬头撅屁股。我想军训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事,如果有更讨厌的事,那就是在三十八度的大太阳下军训一周——没错,天气预报说这一周都是晴好的令人“身心愉悦”的大晴天。

    军姿无聊,正好给我了胡思乱想的回忆时间。我叫历鲲,如你们所见,我是这所学校,“龙庆市外国语学校”的高一新生,现在正在进行生命中第二次军训。我旁边这个傻大个叫艾思悦,是我来高中部报道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极度的怕生体质。甚至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佩服自己居然能首先和他勾搭上。不过和他熟了之后才发现,他更像是一个神经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让我们把时间到退回昨天,说一说最开始的故事。

    两天前。

    当我又一次站在刻着“龙庆外国语”几个大字的大门前时,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不是因为有多激动,而是因为过于无语——明明两个月前初中毕业,哭的像泪人一样不想离开这里,结果却是阴差阳错的又考上了这所我无比熟悉的,承载了我四年的青春的学校。没错,我从他的初中部考到了他的高中部。倒不是失望或是觉得他不好,而是觉得两个月前哭的那么惨,结果发现身边还是这群人,无语。

    好吧,既然命运兜兜转转又让我回到了这里,说明我和这所学校,这群人的缘分未尽。况且还在最熟悉的地方,倒是免去了适应新环境的麻烦。

    “我历汉三又回来啦!!!哈哈哈……”

    “咚!”

    正当我站在大门前双手叉腰,仰头大笑的时候,一个沉重的东西抡圆了砸到了我的背上。沉闷的一声,害得我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回头看见了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历鲲你就不能正经点,好歹也是庆外毕业的,这么多人在这麻烦你先别放飞自我行么。”

    听声音我都能猜出来是谁。

    “好的洛婶。”

    她叫洛瞳,是我初中四年的同桌。可是她的性格完全没有名字那样文艺。没错,“妹子的皮囊汉子的内心”这句话用在她身上真是在合适不过。可是在我看来她并没有什么战斗力,毕竟一米五四的身高在我这个一米八五的人看来,瞪我也像是在卖萌一样。

    “婶你大爷,两个月前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视频现在我手机里存着呢,信不信等会我就找马老师给你投到门口的大屏幕上?”

    我们在一起坐了四年,本来以为会促成一段佳话,可是被这个女汉子摧残了四年,把我所有青春期对于女生懵懂的向往打碎成了渣渣。

    我捡起她扔向我的书包,做出一个双手投降的姿势:

    “你赢了行吧。大妹子,开学第一天就不能给新同学们营造出一种你是淑女的假象么?不然高中三年还怎么把自己推销出去?”

    我把书包递给她,顺便一闪身躲过了她飞起的一脚。如果这是武侠世界,我相信她一定是上天派来送给我武林秘籍的那只大雕——毕竟初中四年打打闹闹过来,我们的身手都变得格外灵活。

    “好啦,别闹了,赶紧去看看分班吧。向天祈祷千万别跟你分到一个班,真的折寿。”

    洛婶拍了拍包上的土,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微笑的回了我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