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辩解:“世家不除,何以为政。”

    “你劝我善良,又何曾尝过我的苦,那些死在冤屈下的英骨,你有问过他们吗?”

    魏恒说:“云晞,这事根本急不得。”

    “可我等不了。”柳云晞讥笑道,“我等不到那人寿终正寝,我也等不到你帮我那天。皇权下,俯仰之间就是命,是死是活,除了那个人谁都左右不了。”

    “云晞,这话如此大逆不道,你怎敢……”

    “我为什么不能说,错了就是错了。”柳云晞压低了声线,“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错了为什么不认?”

    “你们以为掩盖了皇陵的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吗?那里埋藏着他的罪,以为藏着,拜一拜,就可以烟消云散,随风而逝了。”

    柳云晞放声而笑:“这天下若是有这等好事,我便也随便杀好了,你说呢?”

    魏恒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这等忤逆之言他怎么敢说出来。

    沈清远说得对,他被恨蒙蔽了心,已经不听劝了,要先将他从束缚住的恨意里解脱出来,可这条路不好走,很难。

    魏恒脸上不露神色,他上前抓了柳云晞的手腕,说:“你可知你这决定会给你带来什么?”

    “乱臣贼子吗?去掉这层身份,我不就是么,我还怕什么,刀剑划过,也不过是贱命一条,不值得。”

    “云晞……”

    柳云晞脸色冷淡,眉间藏着杀意,他推开魏恒,从桎梏中脱身,“这皇城里曾经有我想依靠的人,但现在,没有了。”

    春意随风而来,吹落了枝头的枯叶,又悄悄在那新枝上落了一笔。

    …………

    武帝眯了一会儿,才醒,就听着赵权进来递了话。

    “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武帝侧手撑着头,眉间微蹙,问着:“来做什么了?”

    赵权说:“奴才不知。”

    “宣吧。”

    赵权躬身一拜,退出了大殿。

    不一会儿,魏延便来到了寝殿,他朝着武帝拜了拜,说:“给父皇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