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说:“陛下传召,这么晚还要大人跑一趟,属实辛苦。”

    沈清远却笑着,说:“既然是陛下要我来,自然要过来的。有劳公公来城门接我。”

    “沈大人客气了,奴才也是听着圣上吩咐才能接,可见陛下对沈大人的器重。”

    “身为臣子,理当如此。”

    赵权没再作声,扶着人直抵宣德殿。

    武帝此刻正撑着手臂,闭目养神,听见殿外响动,才睁开眼。

    沈清远悠悠地走过来,拜至堂下,道:“微臣参见陛下。”

    武帝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话,赵权从内殿端了茶水过来放在矮案上。

    武帝说:“沈爱卿快起身,过来坐下陪朕下盘棋。”

    沈清远入宫时匆匆换了官袍,官帽未戴,头发梳理的有些散,一看就是事情紧急,没来得及装束。

    武帝说:“喊你来得太急了吧。”

    沈清远站在矮案前,还不敢这样坐下,他回道:“让皇上见笑了。”

    “沈爱卿。”武帝喊着人,说:“不必紧张,朕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找人下盘棋,没有其他要事。”

    沈清远点头,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说是这样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哪位天子会没事传召自己的臣子呢,古来就没有这样的例子。

    武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他,说:“闲来无事,想找你杀上一局。”

    沈清远点头,面上客气,动作礼数也周到。

    武帝觉得他今日有些拘谨,默了片刻,看向赵权端过来的茶水,说:“这是今年秋收时的新茶,你尝尝。”

    沈清远颔首一拜,“谢皇上。”

    两人下了棋,赵权就退了出来,顺带着把殿门关了。

    武帝映着这关门声落了棋子,看着沈清远说:“朕要重整兵部,那日朝堂之上你也未说什么,是觉得这事稳妥?”

    沈清远来时的路上也是想过皇帝为什么召见他,不过他是内阁,管不了兵部的事,当时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北朝自武帝在位以来,朝堂权势四分五裂,然真正攥在手里的实权却没有几个,四大家族掌权数年,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全数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