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梁秋声的距离。这又是一记重锤。他说的话,他做的事,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接踵而来,将我砸得晕头转向。他确实是给了我一个回答,但我完全理解不了。

    于是我斩钉截铁地说出了我的疑虑。“我不明白。”我深吸一口气,“但我觉得你不该这么做。没有兄弟……会做这样的事。”

    “那只是你没见过。”梁秋声挑挑眉,“表兄妹结婚在古代常见,在乡下也常见。”

    他侧过身靠坐着办公桌,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签字笔。“而且也不能完全怨我,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他眯了眯眼,签字笔在指间旋转,“这叫遗传性性吸引,通俗来说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生活的亲人再见面时会想和对方上床。”

    “我们可都二十年没见了,哥哥。”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强词夺理。“我对你可没这种……想法。”我别过脸,干巴巴地说道。

    “这话听起来让人有点伤心啊。”梁秋声装出遗憾的语气,“那是因为你一直都知道有我这个弟弟的存在。”

    我眨眨眼,捕捉到万千疑惑中的一个问题:“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梁秋声却不说话了,只是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笔。好一阵后他才重新开口,却是换了一个话题:“你找梁兰芝,是想问她我的事情吗?”

    我皱皱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可不算问题,毕竟猜都能猜到,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梁秋声抬起头来看向我,“比起问她,问我这个当事人不是更好吗?”

    “你会说吗?”我冷笑一声。明明刚才的问题都没有回答。

    梁秋声思索片刻,突然朝我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好歹也算半个生意人,”他笑眯眯道,“所以等价交换,哥哥要是能让我感到满意的话,我就告诉你。”

    “至于我怎么才会满意,”他顿了顿,“刚才可是已经告诉哥哥了。”

    昨夜醉酒的余韵似乎姗姗来迟地袭击了我,让我感到一阵头疼。我和梁秋声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与他完全无法沟通。而交易在一开始就不会成立,因为我绝不允许昨晚的事情再度发生,于是我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宣告着这场谈话的结束。

    “我会有办法知道,”在离开前我抛下最后一句话给他,“所以你想都别想。”

    这是我放的狠话。实际上我对于该怎么去找没有一点头绪。我拒绝了阿登递过来的啤酒,这会让我产生不好的联想。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喝酒了。

    下午阿登打电话来时我才想起,今天是我们约定吃饭的日子。饭店是家热火朝天的大排档,我到时才发现还有一个人。

    是个烫着波浪卷发的女人,妆化得很浓,看不出年龄。阿登给我换了茶水,向两边介绍道:“徐虎,虎姐,上班时很照顾我;予怀哥,我认识好多年的兄弟。”

    阿登为了挣钱打了好几份工,我不知道这个照顾指的是他的哪份工作。不过我也没心思问,朝徐虎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盯着水杯莫名就走了神。

    “怎么了予怀哥。”阿登发现了我的异常,张开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想怎么让我的狠话成为现实。这些天发生的事我自然没法跟他实话实说,因此只是含糊其辞道了句家事。

    阿登听后很明显一愣,我突然想起他是知道我家庭情况的人。过去那么久,我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说过关于弟弟的事了,正想着要如何圆回这句话,阿登突然一口气干完了杯里的啤酒:“予怀哥你谈恋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