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楼的妈妈刚刚接到消息,周延奎就带着琦云闯了进来,吓的她半天呆立不敢动,直到周延奎怒气冲冲向楼上走去,这才赶紧过来阻拦。

    “周公子,周公子……哎哟,您听我说,香秀姑娘不在我们这里了,她七八天前就走了,您别冲动……别吓着姑娘们……”

    周延奎哪里拦得住,一路走上二楼,许多姑娘从房间出来都被这阵势吓着。三四个壮汉手持铁棍向楼梯走来,妈妈赶紧打手势让他们退下,自己一边劝一边哀求着周延奎,还要安慰被吓到的姑娘,直到停在最里一间房前。

    周延奎一脚将门踹开,一个女子正在地毯上坐着,缓缓回过头:“周公子。”

    “她呢?”周延奎好似变了一个人,红着眼,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瞪着人。手里的宝剑被他紧紧握着,好似下一秒就会冲出框挥向对方脖子。琦云和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在不远处看的心惊,不敢靠近。里面的女子却缓缓起身,款款走向他:

    “你来迟了,她跟了一个商人,早在七天前就离开了晖云。”

    “去了哪里?”

    “不知道,”女子静静道:“商人天南地北,居无定所,想是她也四海为家。”

    周延奎明显不信,一把推开她闯进去,翻衣柜摔瓶子,状如癫狂。那几个壮汉三五下跑到楼上要去阻拦,却被他打伤,许多菇娘们挨到妈妈身边瑟瑟发抖。

    “报官!快报官!”妈妈大喊,方才那位女子厉喝道:“不许报官!妈妈,你别管他,让他砸。所有东西记好价钱,日后一一向他索赔。”说完冷冷走到一边。

    周延奎找不到人,又向其他房间扑去,众人束手无策,只得由着他胡闹。琦云怕他真将官兵引来,推开众人上去拦住他:“周延奎,你发什么疯?”

    周延奎瞪了她一眼,又要去推另一件房门,琦云快步上去死死抱着他胳膊:“你够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你想引来官兵么?”

    许是勉强听进去些,周延奎全身紧绷喘着粗气看着她,琦云明显感受到他因为压制愤怒而带来的肌肉颤抖。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柔下来:“先冷静,好吗?”

    周延奎红着眼睛环视周围,气的说不出话来。琦云要拉着他离开,却发现他纹丝不动,直勾勾的瞪着方才那位女子,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琦云,抬步走向琦云身边那间尚未破坏的房间。

    “请进。”她倚在门口小声道。

    闹出这么大动静,琦云怕被官府探知,是以十分犹豫,却听那女子道:“妈妈,周公子是月华楼的贵客,今日有些误会,还请妈妈见谅。”

    那妈妈立刻挤出笑脸道:“哎哟,玲珑姑娘说的什么话,公子是贵客,是我们怠慢了。姑娘好好陪陪公子,妈妈我先去外面瞧瞧,别惊动了旁人不是?”说完立刻命其他人下楼,自己也笑着退下去。

    “二位,请吧。”叫玲珑的女子平静道。

    琦云看看周延奎,却见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走进去。琦云无奈,也只好跟上。

    三人围桌而坐,半日未语。倒是玲珑率先开口:“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虽说她做的过分了些,但周公子,一切皆因你而起。”

    琦云听的一头雾水,却也不敢问,周延奎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你先别急着否认。”玲珑丝毫不恼,反而愈发严肃:“自从你们相识,五年来她为你守身如玉,哪怕你一别大半年,妈妈软硬相逼,她也从没有过妥协。”

    “可是周公子,你给过他什么?你说会为她赎身,让她守着一个承诺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而你,去了外面海阔天空,偶尔回来一趟寻些安慰,又远走高飞。让她空守着这么间房子,对着窗户从早到晚,看的千帆疏尽,看的没有泪水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