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能来瞧瞧吗?”顾淮之漫不经心道。

    “那云某有事就先不奉陪了。”说完就起身拱手行礼后就想要离开。

    哪料顾淮之竟也起身伸手直接握住他的手腕道:“不知楚参领可能领会这曲中的深情啊。”

    云邩暗中用力想要挣脱,但他和顾淮之实力确实相差甚远,挣扎不开,上火道:“与你何干。”他心里明白,顾淮之能这样问出来,定是查清楚了他和楚瀚泽的来往,也不继续隐瞒。他现在对待顾淮之的态度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简直相差甚远,甚至还有些冒犯。但现在顾淮之在他心里已经与登徒子画上了等号,还是个有势的登徒子。

    “当然与本王有关,本王还能告诉你,以后怕是没楚参领什么事了。”

    云邩听完更是气的直接抬腿冲着顾淮之扫去。顾淮之持扇之手一伸,轻轻松松化了他腿上的内力,毫不费力的承下这一击。心道许是把人逼急了。松开了握着云邩手腕的手。

    云邩没了桎梏头便也不回的快步离开。隔着纱帽顾淮之都能感受到他应是美目中满含怒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顾淮之也不欲在此留歇,便又一路不慌不忙地回了王府,正巧到了晚膳时间。

    “王爷可需要人陪侍?”福安被他留在了城南别院,此时跟上来伺候的是他的贴身女官凝月。

    顾淮之合起折扇敲了敲另只手道:“本王记得王府内有个能歌善唱的伶歌,迦楼国皇帝送来的,一时竟忘了叫什么。”

    “王爷所说的可是黎怀泽,黎侍君?”皇家内制,女为妃男为君,王爷不同于皇帝,没有三宫六院各宫嫔妃,只有一位正妃和两位侧妃的名份,剩下的便是妾,再往下为姬。姬这个位置便如同玩物是可以随意互送的存在。侍君便等同于妾。

    “对,就是他,唤他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凝月匆匆领命。

    这位黎侍君是三年前迦楼国国君送给淮安王的,迦楼国是个小国被包夹在淮安和南燕国之间。黎乃迦楼国皇姓,听说这位黎侍君是迦楼国国君同父异母的兄弟,老国君在迦楼民间的私生子。老国君离世都没将他接回迦楼皇室,后新国君继位,听闻这个弟弟样貌极佳才将其认回,转眼便以伶歌的身份送给了淮安王。因是迦楼是个小国,再加上又是个庶出的私生子,被送到淮安后是连个侧君的位份都没有。但因异族美艳的样貌,又能歌善唱,刚来王府时,淮安王也是宠了数月,夜夜留宿的。转眼三年过去竟连叫什么都忘了。

    黎怀泽被通报时也是有些讶然,淮安王许有两年之久未唤过他陪侍,加之王府新旧更迭速度之快,他以为淮安王早就把他这号人物给忘了,着实没想到今日会被召去。

    “侍君快跟奴婢走吧,让王爷等久了就不妥了。”黎怀泽住的地方偏远,来回一趟需要不少时间,看黎怀泽还在愣神,凝月不耐催促道。

    黎怀泽位份低也不怎么受宠,早已习惯这宫里人踩低捧高的态度,并未多言,便跟她前去。

    “臣,参见王爷。”等顾淮之见到黎怀泽时三年前的记忆才清晰了一点。黎怀泽有着迦楼王室红发紫瞳,眼眶深邃,又是一双杏目,显得紫眸是更加炫彩夺目。初到王府之时着一身异族的罗服,脚系银铃,随着他的移动叮叮作响。他确实喜爱了一阵来着。只是如今的黎怀泽已是入乡随俗不再穿着异服。

    “本王今日忽然想听曲,这王府最善歌的人,唯你了。随便为本王唱两段吧。”说完顾淮之招手,早就准备好的器乐便送了上来供黎怀泽挑选。迦楼人善琵琶,黎怀泽也没多加犹豫便抱起了琵琶。

    “王爷想听臣唱些什么?”黎怀泽坐下问道。

    “随心所欲便是。”顾淮之低头桌上饭菜早已布齐,他倒不急先喝了一杯佳酿。

    “臣领命。”说完便熟练的拨弄琵琶弦起乐,白指细弦,轻拢慢拈,

    “燕回时良人无迹,应有意此去别离,不愿长情无所寄,远行寻寻觅觅千里。”黎怀泽低头吟吟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