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们仓惶拿起了盾牌格挡密集的箭雨,可每当他们试图射箭回击,匈奴都会疯狂的射箭,直让他们招架不住。更要命的是,越来越多的匈奴爬上云梯,欲图登上他们的城楼。

    “可恶,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副将急声说。

    “死守,等增援到来。”

    命令刚刚下达,传令兵便来了。

    “将军,抽调的预备军到了。”

    “好,让郎儿们去增援。”

    一众从未真正交战过的预备军就这么上了战场,其中就包括潜行什。

    叶流觞和柳无依来到城楼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士兵,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一阵眩晕,差点倒地。虽然她们做了心理准备,可真的看到了,却是另一种感受。

    在她们愣神之际,一只箭矢飞速逼近,叶流觞危机感顿升,在她想方设法格挡之际,李叔先一步拿起盾牌挡住了箭矢。

    “愣着作甚,这里是前线,拿起你们的弓箭,警戒。”李叔到底是上过战场,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不像潜行什的一众大头兵,看到死人就整个人愣住。

    “哦。”

    叶流觞后知后觉的拿起弓箭,可如今,匈奴们并不在她们的视野范围,而是在城楼下方,面对匈奴的箭矢,她们只能拿着盾牌被压着打,身边一个又一个士兵中箭倒下。这时,有人大喊。

    “冲,把匈奴给我逼下去。今日不把匈奴逼退,你们的血亲坤泽都会被匈奴杀死。”

    怒吼声混合着战鼓声让人耳朵轰鸣,这些从未杀过人的少年根本不知道何以为战,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恐,在士兵上前冲锋时,他们也慌里慌张的跟着冲锋,有些人不明不白的死去,更多的人因着恐惧把平日里的训练都忘了,甚至随意拿起地上的箭矢就往爬上城楼的匈奴身上扎。

    叶流觞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拿着弓箭的手不知何时已然沁满冷汗,这是何等惨烈的一幕!

    “这,李叔,这上前不是送死吗?”再次看到一批士兵中箭倒地,叶流觞彷徨不安的对身旁的李叔喊道,这样真的是战斗?在她看来,等于一命换一命。或许说,她此刻才真正明白过来,所谓战争,不是她想象中拿着长刀互相切磋,而是,如眼前这般,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杀死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天际被火光照亮,嘶吼声与血腥味萦绕在人的感官周围,一个个士兵倒在血泊中,这便是真正的战争。战场上没有武艺切磋,更没有保家卫国的使命,战士们站在战场上,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自己不被杀死,至于保家卫国使命感什么的,那都是后话了。

    “不然呢?不是你杀了匈奴就是匈奴杀了你。”李叔看都不看叶流觞一眼,已然冲上前与匈奴厮杀。

    与一众潜行什的士兵一起站在最后,柳无依拿着弓箭的手无意识攥紧,她同样深受震撼,或者说比叶流觞要来的更为震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近距离交战,作为坤泽,若是上前厮杀根本就是找死。

    “依儿,呆在此处别上前。”

    叶流觞只来得及叮嘱柳无依一声,她突然飞身上前。

    “流觞!”

    叶流觞眼眶发酸,她很清楚,不能让匈奴爬上来,不然,近距离拼杀的情况下,如何保护柳无依?她找着匈奴射箭的空当儿飞快的冲到城楼边缘,几乎是凭着感觉往云梯下射了一箭。在匈奴的剑雨再次袭来之前,她又飞快地滚落下来。借着这个法子,射出了第一箭,也顺利保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