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兴,就有人倒霉。

    太史慈的进展顺利,张杨可就郁闷了。

    事实上,打从北上助战开始,他一直在后悔,后悔不该千里迢迢的跑来淌这滩浑水。

    河北乱局最大的特点就是乱,如同六月的天气一般,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就暴雨倾盆,谁也预见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盟军的四面合围之势被打破倒也罢了。联盟这东西,一向靠不住,诸侯们各自为战,给被围攻者提供了诸多各个击破的机会,当年在洛阳如此,如今在河北也是一样。

    不过,盟军也不是一点积极意义都没有,刘岱、曹操先后覆灭、败退,但终究是牵制了王羽的精力。若没有这两路敌军,也许遭受前后夹击的就是冀州军了,王羽的霸气加上张燕的贼猾,这个组合真是想想都让人心碎。

    千辛万苦,提心吊胆,总算是在王羽抽身之前,解决了张燕,战局看似明朗起来。

    可谁想到,王羽突然变身成了张燕,先是诱敌斩了颜良,然后大大方方的跑来议和,不等议和的结果出来,又调头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好几百里,追都追不上。

    看起来袁绍捡了大便宜,可只有身在局中,才知当家之苦。曾经财大气粗的袁将军,此刻也穷的叮当响了。

    冀州比青州富不假,可架不住冀州的官员多,兵也多啊!一打仗,耗费就要成倍增长,官员要捞钱,士卒要吃饭。加上搬运的民夫,几百双大手伸出来,十几万张嘴张开来,金山银山也只有被一扫而空的份儿。

    本来这和张杨没多大关系。

    他在袁绍之父袁逢手下当过差,和袁绍做过同僚,关系走得比较近。后来在诸侯讨董之战中,又得袁绍之助,得了个河内太守的官职,等到袁绍入主冀州后。两人就变成了半附庸关系。名义上,张杨是附庸于冀州,但实际上,他并不需要象臣僚那样,对袁绍亦步亦趋。

    不过。前面一步错了,后面就拐不回来了。

    因为一时心软,一时贪心,他上了袁绍这条贼船,和王羽对敌,提心吊胆不说,现在连粮饷都供应不足了。

    面对张杨的质问。袁绍轻飘飘的丢过来一句话:清河富庶,且从贼者众,稚叔尽可就地筹集,此乃一举两得之法也。

    张杨对此很愤懑:去你娘的一举两得。你这就是让老子做坏人去抢,自己倒把包袱给推开了。

    愤懑归愤懑,军队缺粮断饷是肯定要完蛋的,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心里自我安慰着:自家的兵马是仁义之师,只取自己需要的。不会扰民,就算扰,也不会扰得太重。

    这么想着,他大手一挥,几十支征粮队出发了。

    征粮队走在大军前面,这样就省了来回运输的烦恼,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吃不了的都带走,张杨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结果,出事了。

    “你看清楚了?来的果然是青州军?什么?白马银枪,是那个常山赵子龙?这人不是募兵未归吗?怎么就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张杨急得心头冒火,脚底冰凉,在中军帐内走来走去,团团乱转。

    他与冀州的关系比曹操、刘岱要紧密得多,多少知道些秘闻,比如:界桥之战中,赵云的战绩。单挑打败文丑,指引王羽攻破玄襄阵,连沮授这样的能人都阻止不了他,自己岂不危险?

    怎么就让自己遇见了这么个狠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