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很佩服他,没有人能轻易做到那样的决定,这个决定不是代表着随着时间就会淡忘曾经的牺牲,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做决定的人在心底里往往会要承受更多。

    他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想必也很清楚自己以后会要承受的东西,可他还是做出了选择,这是寻常人不会有的魄力与觉悟。

    然而,很多事情虽是理解,却也无法把曾经的事情视而不见,理智与情感向来都喜欢彼此矛盾。

    宁檬释怀一笑,“国师,后会无期。”

    她轻松的走了。

    他却还在画地为牢,会有这个结果,这确实是他曾经就有的觉悟,然而现实里存在的痛苦却远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程度。

    守在外面的小婵送走了宁檬之后,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她急忙推门走进去,桌椅被掀翻,古琴掉落在地,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手中拿着一块茶杯的碎片,一下又一下的划出道道血迹,那新伤未好的肌肤上又添了新伤。

    小婵以前对他都是冷嘲热讽的,不过如今,她只是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低垂着眼眸,抓着碎片的手太过用力,掌心被划伤了他也一无所觉。

    清冷的月,恍若让夜间的风也更冷。

    宁檬走在杏林间,身上还披了件绯色的外衣,她抬头问走在身侧的人,“你说他为什么想要杀我,又想护我呢?”

    殷白冷淡开口,“不知道。”

    事实上他还对于宁檬大半夜的要去找其他男人感到很不高兴。

    宁檬可惜的说:“我还想你们都是男人,也许你能猜到一点呢。”

    他步子微顿,“殿下……把我视为男人?”

    “你在惊讶什么?”宁檬奇怪的说:“你是我的男人,难不成还要我叫你女人不成?”

    “我只是高兴……”殷白握上了她的手,眸里闪着雀跃的星光,“我当然是殿下的男人。”

    如此,他正室的地位应当就是毫不动摇了。

    宁檬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她看着远处的夜色,“我打算出宫去找一样东西。”

    “殿下想找什么?”

    “雪莲。”宁檬微微一笑,“我想救一个人,只是这个东西只怕不是那么好找,或许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们不告诉其他人,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只有我们?”

    “嗯。”她点头,“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