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帅,贼寇快要汇合了!”

    呼吸急促,已经有些急不可待的鄂迈,看着战场上即将汇合的忠义军,有些焦切的对达素说道。

    “怎么,鄂迈,等不急了!”

    达素的脸上带着笑,那神情显得很是得意,微微扬起手中的皮鞭,指着战场说道。

    “鄂迈,愿意为老夫夺朱贼之帅旗吗?”

    “末将谢达帅厚爱!”

    在鄂迈道着谢时,随着达素挥动令旗,达素手中最后的预备队动了——六千披甲中军!这是达素最后的王牌,至于那些绿营兵,在他看来,不过只是捧个人场。而这八千身披重甲的中军,与先前投入的披甲兵不同,他们的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绵甲,而是铁甲,那铁甲与正午的阳光下,映着幽冷的寒光,这些披甲兵不但披有盔甲而且带有面具、护臂,手持长柄重刃,而在铁甲下方,隐约的可以看到一层绵甲。

    这正是披双重甲的八旗步卒,曾几何时,在辽东,清军正是凭着披双重甲的精卒一次又一次的撕开明军的防线,令明军陷入崩溃,而现在,这支原本是达素用来对付郑成功铁人军的王牌,被他投入到战场上了。

    “恭喜达帅,一战定以乾坤,此战之后,这江北已重归我大清!”

    在众人的贺喜声中,这支披双重甲的八旗精锐,已经朝着忠义军杀去,那精铁甲散发出的幽幽寒光,同样也引起了朱明忠的注意,他的心头忍不住一寒,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弟兄们,举刀!”

    嗓中发出一声喝吼,朱明忠的双眼瞪视着前,他的嗓间有些发涩,眼看着敌我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见就要冲上朱明忠的本阵时。忽然间,达素的中军处上又传来一阵号声,那号称带着特有的节奏。

    “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这特有的节奏声中,那在鄂迈率领下的清军猛朝着右翼杀去,直接杀向了方阵外的那些没有披甲的长枪兵。

    “杀虏!”

    面对突然袭来的清军披甲,张孝杰扬起的刀,有嘶哑的嗓音吼喊道。他身边的弟兄,无不是纷纷喝吼出同样的言语。

    突然,一阵乱箭从远处袭来,是绿营的弓手,或许这些绿营兵在达素看来,只能帮个人场,但是却也能发挥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尽管忠义军的鸟铳手已经改用纸包弹,虽说已经改成燧发枪机,但是火枪的射速远无法同弓箭相比,或许绿营兵手中的步弓相隔数十丈无法洞穿重甲,但却可以轻易穿透没有盔甲护身的长枪兵、鸟铳兵。

    那带羽的箭杆在划破天空时,发出一阵阵”嗖”声,就好似那毒蛇吐信时的声响,和着黄河上吹来的风,送进在忠义军官兵的耳朵。甚至就连那天空,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阴暗了,似乎这箭雨已经把阳光给遮挡了,上万只箭就这样,带着风、拖着啸,朝着忠义军将士飞去。

    一阵箭雨袭来的瞬间,一阵阵惨叫声在方阵中响起,长箭不断的没入长枪兵的胸膛、身体,排成密集方阵的他们,甚至都无法躲避从远处袭来的弓箭。

    枪九营营长李九浩,直接被数支箭同时射中,甚至都不急喘息就直接栽倒在地。与他并肩保持前排队形的九营一大队大队长魏六,直接被一支箭射进了胸膛,那箭杆没过胸膛,只留一些羽翼在外。

    “呼……呼……杀、虏”

    沉重的,那涌着血沫的嘴里发出极为难听的声音,那嘴涌出的血沫使得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扭曲。

    “杀……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