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死尔,但此事若成必可为我中国去两大敌!”

    每个人都有他的信仰,而对王文白来说,他的信仰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恢复汉人的河山,仅此而已。除此之外至于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毕竟经历过甲申天变、满清入关的他来说,他曾无数次目睹过满清入关后的暴行,无数次的看到那遍地的白骨。

    没有什么比驱逐满清,恢复汉人河山更为重要的了!

    既便是入地狱又有何妨?

    在离开军正司的时候,王文白的神情显得很是平静,甚至脚步也和过去一样,不急不徐。偶尔的,碰到熟人的时候,他会点点头,打个招呼,瞧着倒是与普通的贸易局吏员倒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再是贸易局的吏员了,随着军正丞同意他的建议,这已经从贸易局的吏员名单中去除了。现在的他不再是拿着官薪的吏员,而是一名靠生意吃饭的商人。

    至少,在孙老黑等人的面前,他是商人,而不再是官员。尽管孙老黑清楚的知道他官吏的身份,但王文白很清楚,那个人不会说出来,那个人对他有所图,对江北有所图。

    “还需要一个助手。”

    心底这般寻思着,王文白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个人。

    “怎么样,阿朴,愿意和我一起去漠北吗?”

    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军装的兵卒,王文白笑着问道。

    阿朴是忠义军的兵卒,不过他的身世倒是极为悲惨,他的妻儿老母都死于清军的屠杀,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投军,甚至在投军也是带着投名状的——提着两个清军的脑袋,尽管当时清军已经溃败,可他仍然亲手砍死了两个清军。然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成为了忠义军的一员。

    不过曾经惨痛的遭遇一直影响着他,使得他做出了一些出乎人们意料的事情,比如,他曾经一次斩杀十几名投降的俘虏,甚至将他们的脑袋全都吊在树上,其实,一般情况下,俘虏杀也就是杀了。

    即便是军中的军正,往往也不会追究此事,甚至有时候,军正们也会接到命令,直接扑杀投降的清军将领以及其亲信,从而令俘虏群龙无首。

    杀人,从来都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但问题是他,杀的太张扬——把几十个人头吊在路边的树上。这直接导致他受罚,毕竟,那些俘虏也是资源。

    当然,对于他的惩罚并不会太重,最后,因为“杀气太重”他被丢到了贸易局的马场,在这里养起了马来。而王文白就是在这地方认识的他,他了解王朴,了解他的优点,也知道他的不足,而之所以会选择他,是因为王文白知道,王朴永远都不会投敌。而对王朴来说,他只有一个愿望——杀尽天下的清狗,这样的人跟着他,至少不需要担心他受不了苦逃跑,甚至投敌。

    “能杀建奴吗?”

    王朴的问题很简单,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甚至连语气都显得极为平静,就像是在提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似的。

    “如果这件事办成了,不用咱们动刀,估计也能杀死十几二十万建奴!”

    如果能说服喀尔喀部出兵京师,到时候他们万一攻破了京师,指不定到时候,整个内城都不见得能活下一个人来,蒙古人的残暴不比满清差,甚至更甚上几分,对此,王文白并不怀疑。

    “那行,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对于只身一人的王朴的来说,他没有任何顾虑,只要能杀建奴就行,甚至,这正是他活着的目的,直到现在,每当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被摔死的孩子,还是死在清虏刀下的妻母,刻骨铭心的仇恨让他无法忘记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也许有一天会忘记,但那一天,必定是最后一个建奴死去的日子。

    有时候,仇恨可以让人变得的坚强,同样也能让人变得冷漠。对于王朴来说,恐怕只有死去的清狗才是好的清狗,这一点,从来都不会有人怀疑,对于他来说,最大的梦想,恐怕就是杀进京师,然后在满城之中大杀特杀,杀尽城中的满人,当然,这也就是他的一相念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