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儿子那有些瘦削的身子,张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一家人站在门阶上送他时,众人含着眼泪看着他,甚至就连几乎哭昏的发妻也只说了一句“夫君放心安去”,临了,背着几件儒袍两双布鞋的于秋杰看着不过十二岁的儿子,看着他那被剃去的头发,他想到了自己少年时留着的似羊角的总角,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他伸手摸了一下儿子的头皮。

    “爹要去从军了,一为报清虏杀父之仇,二为让我儿再穿上我汉家衣冠,度儿,你是家中男儿,切勿为娘添忧!”

    “是,父亲大人!儿不孝不能侍于膝下……”

    在跪下磕头时,于度看着父亲背着行李离开了,泪水不住的从他的眼帘流落。

    “爹!”

    身后传来的喊声让于树杰的脚步一顿,却又急忙加快脚步,生怕心一软便留了下去,直到走出巷子,依还听到身后幼儿的哭喊声,那声声却如刀割般刺痛着他的心。

    投军!

    去投谁人?

    是去投奔延平王,还是?

    有时候人总是需要做出一些选择。

    心底思索着的于树杰却没注意到自己一路走到了县衙,此时县衙门外聚集着百余闲汉,他们或是手持棍棒或是大刀长枪,虽身样大都谈不上彪悍,但却依然远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于树杰所能相比。

    怎么到了这?

    意识到自己到了府衙的于树杰不由一愣。

    “大哥,你看,那不是于书生嘛!”

    正同几人显摆着手中重20斤铁棒的张孝节恰好瞧见刚刚走过来于树杰。张孝武一回头,可不是于书生是谁,恰好一旁的韩武走过去冲着于书生揖礼道。

    “于书生,令尊之丧,实是让人心痛,于书生这不于家中料理父丧,为何……”

    说话的功夫,韩武的眼睛还盯着于树杰手中的剑,虽说其手无缚鸡之力,可剑却是柄好剑。

    “你等能来,我便不能来吗?”

    于树杰立即不服的回答道,这些人显然都是来投奔那位朱将军的,他们大都是街上的闲汉。

    “啊,我,我们可是来投奔将军大人,要随他一起去杀鞑子的!”

    韩武不解的瞧着这于书生。

    “父仇不报,岂为人子,于某与清虏有血海深仇未报,来此,自然也是为杀鞑子!”

    于树杰握剑于左腹前,盯视着韩武,生怕对方瞧不起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