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金说的不急不慢,声音也较为平和,却偏偏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好像寒冬的冷风,让掌柜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掌柜噤若寒蝉,二话不说的下了楼。

    由此可见,钱万金在春江楼好像一个高贵而又威严的帝王,她的话不容置疑。

    掌柜还没有走下楼梯,便看见伙计领着两个头戴斗笠的人迎面走来,两人都戴着斗笠,其中一人步履沉稳,另外一人步履轻盈,显然两人都是练家子。

    掌柜见两人走来,立马让到了一边,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来春江楼的也大多都是这样的江湖好汉,掌柜一点也没有感到惊奇,他也没有必要感到惊奇。

    下来了楼,掌柜立马叫来了一个伙计,对着伙计嘀咕了几句,春江楼的伙计可不止一个,偌大的酒楼若是只有一个伙计的话,就算这个伙计长着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春江楼的伙计有很多,到底有多少了?

    伙计得到掌柜的指令后,端着一壶美酒和几个下酒菜来到了周平所在的雅间,伙计不动声色的仔细的打量着周平,给周平倒上一杯酒,说道:“客官,你先喝点酒暖下身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周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伙计识趣的走了。

    伙计下了楼,径直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房四宝俱有,一个账房先生正噼里啪啦的拨弄着算盘,见有人进来,只是瞟了一眼,又埋头算起了自己的账。

    伙计走到书桌前,展开宣纸,润了润画笔,挥毫泼墨,没有多少工夫,一副画像跃然眼前,画上画的正是周平,谁能料到这个伙计竟然是一个丹青高手?

    伙计画好周平的画像后,待墨水稍干,卷起画像,揣进怀中,出了房门,穿过走廊,又走过花间小径,来到后院,后院柴房的门前有两个伙计打扮的人正倚靠着走廊的柱子,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两人的手都插在兜里,太阳穴微微凸起,这是高手,还是内家高手,两人好像没有看到走过来的伙计,任由伙计推开柴房的门走了进去。

    柴房内自然堆满了柴,伙计走到其中一面墙边,伸手在墙上一按,咔的一声,墙壁挪开,露出一道暗门,伙计抬腿走了进去。

    穿过一条又长又黑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精致的院落。

    院落里有一片不小的花圃,里面的花花草草修剪的也极为精致,好像打扮精致的女子,显得生机勃勃,花圃的中间有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一青花瓷酒壶,石桌的旁边是一张太师椅。

    一个年轻人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沐浴着阳光,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花间酒,已是深秋,深秋的阳光不似夏天那般灼热,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着实让人喜爱,花间酒闭着眼睛,极为享受这样的日子。

    伙计来到花间酒的跟前,恭敬的说道:“花爷。”

    花间酒缓缓的睁开双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又有什么事?”

    伙计将怀中画像掏出,递过去,说道:“大老板要查此人底细,越快越好。”

    花间酒接过画像,展开后,凝目看了半晌,埋怨的说道:“她还真是不消停,凭一副画像就要我查出别人底细,她当我是神仙不成?”

    “此人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的银票,指名道姓要见大老板,来头不小,想要查清他的底细应该不会那么难。”伙计说道。

    花间酒嗤笑了一声,说道:“不难,你去查。”说完,将画像扔了过去。

    伙计自讨没趣,花间酒接着说道:“她也太过小心了,别人来春江楼只不过是为了打听消息,她却硬要把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有这个必要?”

    伙计正色道:“只要是大主顾,就必须查清对方底细,这可不是大老板的意思,而是上头的意思,也正因为如此,咱们知道了许多原本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