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这个举动别说是贺兰玦了,朱钰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阿默会先发制人,直接表明身份,在场的大臣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阿默,贺兰忆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看来他的计划里根本没料到阿默会这样大胆,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啊!

    “大胆狂徒!竟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词!”一个大臣出声喝到,“左右侍卫,还不快快把此人拿下!”

    “大人何必这么着急,国主大人都还没说话,”另一个大臣开口说道,“不如听听此人想说些什么,再下令也不迟。”

    “国主大人何必要听一些虚假的话,此人必定是别国的间谍,潜入我军,这个俞沅原本就是间谍,说不定这次也是他所为,故意带这人来朝堂上混淆视听,实在是居心叵测!还请国主大人快快处决了他吧!”先前那个大臣向贺兰玦进言道。

    朱钰胆战心惊的看向俞沅,俞沅的样子很是平静,看来是早就知道阿默今日会这样做,看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朱钰一人,可是阿默到底想要怎么做,难不成想在这朝堂上认祖归宗吗?可是贺兰玦若是直接当场杀了阿默,那之前做的一切不就都完蛋了?

    而且还有这贺兰忆,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允许阿默去参军,又让阿默见到贺兰玦,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到阿默并不会乖乖的顺从听话,应该早做打算才对,可现在看来,贺兰忆是确实不知道阿默会直接表明身份,大概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了吧。

    “你说,我是你的弟弟?”贺兰玦倒也没朱钰想象中的那般暴怒,他好像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中缓和了过来,他轻轻用手摩挲着下巴,眼睛死死盯着阿默,“我可从来不知道,我竟有一个哥哥在这世上。”

    阿默毫不回避贺兰玦的眼神,他开口回道,“我也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海淮国人,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会派人来追杀自己。”

    “既然都忘了,又何必要回来。”贺兰玦往王座上一躺,讥讽道,“难不成是来抢这国主之位的?”

    “我对你的国主之位并不感兴趣。”阿默眼神淡淡扫过站在王座旁的贺兰忆,“这个位置你若是能服众,那你便能一直坐着。若是不能,那恐怕你需要防备的人并不是我。”

    “笑话,这举国上下谁不知道,若那传说属实,你才是应该顺位继承的长子,若你对着国主之位不感兴趣,又为何与我在这朝堂之上见面?难不成你是想报当年把你流放之仇?”贺兰玦对阿默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你说我需要防备的人不是你,那又会是谁?”

    此言一出,一旁的贺兰忆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起来,他退后一步,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阿默出言打断了。

    “你需要防备的,是你自己。你成为国主后,四处侵略掠夺,百姓怨声载道,这次的反抗军也是你种的因而结下的果,你若要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你的国主之位,是坐不长久的。”阿默平静的说道。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我开疆扩土,有什么不好?只有让周边的那些国家对我们都忌惮三分,才能换来永久的和平,我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啊!你说对不对,弟弟?”

    贺兰玦说着,转向了贺兰忆的方向,贺兰忆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僵住,但立马又调整了过来,他向贺兰玦行礼回道,“兄长的决策一向都是英明的,不容任何人质疑。”

    好家伙,真的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当年那个义愤填膺要讨伐自己兄长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朱钰吐槽道。看来贺兰玦也被贺兰忆忽悠了不知道多少回,果然这种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的人最难看透,因为从来都不会向外人表达自己的内心。

    “若您还沉醉于自己的英明决策之中,下次的仗,将没人会为您打了。”俞沅忽然开口说道,“军中的将士,早已失了军心,战争在消耗着国力,磨灭着人的意志,您所谓的开疆扩土,到最后就是让国家走上衰败的方式,还请您清醒一些吧。”

    “竟敢指责国主大人!”一位大臣又惊又怒的指着俞沅说道,“肯为国主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多得是,不需要你这个乱臣贼子来这里叫嚣!”

    “国主大人也需要忠言逆耳!你们这群只会吹嘘遛马之徒又能真正帮得了国主什么?”俞沅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你们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头上的帽子不要掉罢了!”

    贺兰玦坐在王位上,沉默着没有说话。朱钰也在这时突然发现,贺兰玦好像也并没有像旁人说的那样不听劝阻,自负清高,他反而是在认真听俞沅和阿默讲话,要是真的碰到暴君,应该早就把他们拖下去斩首才对。而且更奇怪的是,阿默仿佛知道贺兰玦的性格,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好好说话,可阿默应该是从来没见过贺兰玦才对,又怎么会这么了解他?

    “我今天是想要褒奖你们的,”贺兰玦在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口,“你们却个个都来指责我,你们究竟是想要怎么样?”

    “兄长,这个自称是我们哥哥的人身份还未查明,不如交给臣弟,臣弟一定会查明真相,然后给兄长一个满意的结果,兄长看如何?”贺兰忆忽然开口说道。

    贺兰忆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向贺兰玦要人,这让朱钰顿时心就提了起来,要是贺兰忆把阿默带走,指不定是要怎么对待他,可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可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他根本就是一个旁观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