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高高兴兴出来秋猎,众位大人随意些,别在意礼数。”越厉手在空中随便挥了两下,示意众人免礼,接着低头对越奚道:“快些去把衣服换上,再有两刻便要‘祭天’拔营,你今儿跟我,大哥可不许你掉队。”

    说完,越厉似乎才想起越奚身边还跟着太医院院首捧在手心的徒弟,只记得这人姓楚,便对楚泽渝道:“楚公子可要一起?”

    话落后才发现,这位楚公子长得挺诱|人。

    楚泽渝在心里叫苦不迭,他和越奚不一样,作为娇滴滴的岚君,他一点也不想做这些骑马射猎这些累人的事儿。

    “对不住了皇兄,放过他吧。”越奚打开扇子扇了扇,眯眼笑着替楚泽渝拒绝:“母妃近几日精神不佳,还要劳烦小鱼儿还要替我守着呢。”

    越厉又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阵,半晌道:“行吧,你先去帐中换上轻甲,再去马厩,白夜已经喂饱了。”

    白夜是越奚的马,体型优雅健壮,周身乌黑,只四只马蹄是白色。

    “知道了。”越奚说。

    越厉点点头,用力一夹马肚子,缰绳拉拽了马的方向,往祭天那边过去了。

    两刻后,太阳爬上了顶,祭天篝火熊熊燃烧,身着轻甲的御林军手持长|枪圈着营地,隐龙卫握着手中刀,分两列立在篝火边。

    宁安帝懒懒地斜靠在銮椅上,身后的宫人替他撑着伞遮阳,静妃依偎在他左手边,仔细选了一块桂花糕捏在指尖,用手托着喂给了宁安帝。

    越奚换下了刚才那身白色宫衣,披散的发也束了起来——岚君及冠也不得束发戴冠,越奚这是因为身份而破了例,且又有旧例可寻,那群言官才没找他麻烦——少了几分娇养的贵气,五官虽然随了静妃的精致漂亮,但如今穿着玄色轻甲,骑着白夜列在越厉身边,倒是更显少年朝气勃发。

    越厉和越斐各自带着两队人马,公侯世子、武将尉官皆有,虽说秋猎只是供皇帝消遣游玩的一个场游乐,但并不妨碍这两人的争锋相对。

    储君未立,照大宁礼法,宁安帝膝下仅有越厉和越斐有做太子的资格。

    岚君万万肖想不得。

    宁安帝两边以文武作别,左手边这列均是文官,裴旻连同其他尚书都坐在前排,面前的矮桌上摆着瓜果茶水,双手摆弄着杯盖,目光盯着场中队列,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白夜身上的那个人。

    楚泽渝坐在自己老师身后,恰好也是裴旻身后的位置。

    看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朝自己轻轻招了招,楚泽渝在心里啧了一声,俯身过去。

    裴旻问:“东西给了?”

    “给了给了。”楚泽渝说,“尚书大人放心,小——六皇子没有起疑。”

    裴旻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楚泽渝知趣,不用裴旻发话,老老实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知为何,裴旻近几日总是失眠,在家里碎了几只他岚爹当宝贝的前朝花瓶,昨天下朝顺路给妹妹取的钗子也弄丢了,整日的心神不宁。

    即使楚泽渝将平安符给了越奚,他依旧觉得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