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玥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齐哲仍旧是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今日在江归鸿这里肯定难讨好了,而且因为那本诗集,所以林溪玥断不会再为他求情,在这种情况下,能救他的似乎只有江寻了。

    他转头看向江寻,江寻正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好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林溪玥的身上,齐哲小声叫着公主、公主。

    江寻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着齐哲,都这个时候了,齐哲还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齐哲见江寻看向自己,开口对江寻说:“公主,你我二人这么长时间的夫妻情谊就要在今天被断送吗?公主难道没有一点不忍?从前是我不好,但是从今以后,我待公主定然一心一意,绝不会再辜负公主半分。”

    江寻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当初原主在齐家受尽侮辱的时候齐哲不想到夫妻间的情谊,现在他大祸临头想起夫妻之情了,那这个夫妻情谊还真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江归鸿在得知林溪玥有喜后异常高兴,好像立刻就把刚才自己疑似被人戴了绿帽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

    直到他将林溪玥抱到里屋,回来后看到还在地上跪着的齐哲,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等着他来处理。

    江归鸿看着江寻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有那么一点心虚,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心虚个什么劲,清了清嗓子,开口问江寻:“公主想要怎么办?”

    江寻直截了当道:“儿臣要休夫。”

    齐哲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寻,这天底下只有男子休妻的,或是夫妻双方和离的,哪里有休夫这种事,这件事要是传扬了出去,自己还有什么面子在朝中立足。

    “行,依你的。”江归鸿点点头,因林溪玥刚刚怀孕,再一个自己是个男人,还是个皇帝,要点面子,也不好将齐哲觊觎贵妃这件事给宣扬出去,只是这样必定要让江寻受委屈,所以此时对江寻的要求就格外的宽容。

    “至于齐哲,父皇要是为难,不好处理,给他发配到外地就行。”江寻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咳嗽起来,她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听得人心里都难受。

    江归鸿忍不住走到江寻的身后,抬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蹙眉问她:“你这怎么又咳嗽起来了?”

    江寻道:“儿臣没事,就是前两天受了凉。”

    江归鸿立刻就想到那天暗卫对自己说,他们去到公主府的时候就看到江寻被人留在院子里受冻,如果那天他们没去,江寻很有可能要在院子里过夜。

    后来暗卫们又打听到消息说,有天晚上下着大雨,公主被留在佛堂的外面淋了整整一夜的雨,所以身体才会不好的。

    想到这些,江归鸿心底压着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他把江寻嫁到齐家,不是让他们磋磨的,他沉声道:“齐哲对公主不敬,现摘去齐哲顶戴花翎,打入天牢,齐家的人与齐哲同罪。”

    齐哲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明明刚才江寻还说只是把他外放就行了,怎么眨眼间就要打入天牢了,他向江归鸿恳求道:“陛下——陛下——陛下,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归鸿挥了挥手,于是立刻有人上前拿了一块抹布将齐哲的嘴给堵上,然后将他拖下去了。

    到此,齐家算是彻底完了。

    江寻并不高兴,江归鸿之所以会这么痛快地让她与齐哲分开,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齐哲对林溪玥怀有非分之想,不然的话,早在江归鸿知道自己在公主府中的处境时,就已经会对齐哲出手了,而不是一直拖到现在。

    里屋里的林溪玥或许是听到江归鸿将齐哲给处置了,已经悠悠转醒,江归鸿听到她叫陛下,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江寻让晓萝把自己也推进去,看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