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论点好新鲜。

    方承越却不解释,而是看着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提出请求:“西西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郑征西反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我二姐承钰,今年28岁,刚刚离婚,她有一个两岁多的女儿叫若素,去年才知道她的听力有问题,我二姐想带素素来英国治疗。我们订婚后,她可以在伦敦陪你,一直陪你完成学业。西西觉得意下如何?”

    郑征西有些不乐意,“为什么要扔一个包袱给我?”潜意识里觉得他在往她身上撒一张网。

    方承越和颜悦色道:“我以为西西是个热心助人的姑娘。先不说我们的文定之约,我千辛万苦的帮你把你好朋友的哥哥从土匪窝里捞出来,于情于理,难道我不该向你讨还人情吗?”

    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男人。看着方承越亮晶晶的深邃黑眸,郑征西心头一滞,找不出话反驳。

    方承越的要求并不过份,被他一说更是合情合理,郑征西没有反对的理由,她点头答应他。

    郑征西在事后才意识到,关于这桩婚约,他在不经意间已经和她谈妥了。他似乎并没有把她所说的“订婚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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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于家兄弟的伦敦之行相当的走背运。

    先是于广学来伦敦后没几天就病趴在床上,熬了几天,眼看有所好转。想着年轻,挺一挺就过去了,哪曾想一周之后,他水土不服开始拉肚子,这就要命了。老古言说好汉也怕三泡稀,一个病后初愈的人更是经不起此番折腾,昨天夜里竟然去了。

    近来海外公职人员及其家属时有染疾的消息传来,徐仁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作为驻英公使代表,他自然是责无旁贷的出面料理丧事,想推也推不掉。

    丧礼是在社区一个小教堂里举办的。于赫征是少数信奉基督教的军阀之一,他出兵作战一定要带上神父同行,相当的别具一格。于家军一边杀敌,一边忏悔。

    亲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于广进也是大受刺激。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家哥哥纵横沙场,却死在病床上。

    参加丧礼的人除了神职人员,还有徐仁生为代表的几个公使、于广进、鲁齐、金昆廷等。

    众人皆是一身黑色礼服、帽子,伦敦灰蒙蒙的冬天也给丧礼增添了几分悲凉的气氛。

    即便如此,金昆廷的出现还是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一身黑礼服的料子过于考究,黑色的皮鞋一尘不染。那行头简直可以直接去另一处的教堂参加婚礼。只见他的上衣口袋里别了一朵白色的玫瑰,斜长的凤眼清清亮亮,愈发显得他唇红肤白,一头厚实的黑发快要齐肩,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飘逸秀拨之态,英气逼人。

    就连徐公使也忍不住多瞟了他一眼,心下纳罕这个模样周正的年青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和鲁齐的父亲鲁庆峰有些交情,见金昆廷走到鲁齐身旁,和他站到一处,才知道他是鲁公子的朋友。

    鲁齐和于广进的心情都很低落。金昆廷陪着他们,一路默默无语,但他的心情明显没受到影响,相反在他们都没注意的时候,嘴角还有冷笑一闪而过。

    办完丧礼,于广进已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鲁齐问道:“金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金昆廷道:“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你们先回去,明年春节后你们一准见到我。”他并不想和他们搭乘同一艘邮轮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