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前,每个人都换上了飞机上配备的飞行服。

    一身飞行服打扮的征西,美得透出一股英气,站在方承越面前,一下子又让他想起半年多前,他在酒吧里见到她的那个晚上:微粗的长眉、机敏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稍显方的下巴中间有个美人沟……每样单看起来都标致得似少年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又都奇妙的微微上翘,透出少女的灵动……

    除了康约翰和郝莉、方承越和郑征西,以及钟和,随行人员有各自的近侍和助手,飞机长带着他的副手去了驾驶舱。一个护士出身的服务人员利落的把行李箱摆放好。

    一行人分散在长方形的座舱里的两排座位上,飞机很快就起飞了。

    为了方便郝莉和征西就话,两个男士主动坐在她们里面靠舷窗的位置。

    隔着过道,征西问旁边的郝莉:“从伦敦到巴黎这一段的航程,你们以前试飞过吗?”

    “约翰在巴黎郊外的香槟区有一个葡萄园,月初我们已经飞过一次,飞行时间大约两个半小时,今天天气好,没有强逆风,希望能两个小时抵达。”

    “中间得停多少次啊?”

    “油箱是满的,顺利的话,就停一次。我们等一会儿可以轮流驾驶一段。”

    “你也会驾驶飞机?”方承越听到她们的对话,趁机问他新婚太太。

    回到宝安后,宝安的飞行学校很快就开始正常运转,第一批学生经过严格的筛选,录取了12名。生源来自全国各地,后来方承越发现飞行学员里头夹杂了一些南北内阁、以及各地军阀派过来的眼线,甚至还有人想挖他飞行员,……因此,飞行学校一度叫停,目前正在整顿……这其间关于征西的一切,小何事无巨细的一一向他汇报过,3月底就知道她要学飞行,他特意给她寄过一张他着飞行服的相片,却始终没听她提过这一茬……这个小女人,从来不主动说她会些什么,或是做过什么……

    只听郑征西轻描淡写地说:“上半年就学会了,只是开的比较少。”上半年她已经同学校申请把一周的课程尽量压缩在同一天,或是同两天,其余的时间帮父亲打理生意、带他以及承钰母女看不同的医生……她多数的时候在付南可的画室上课,相对自由很多。

    坐前排靠过道的钟和在飞机起飞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后来干脆毫无仪态的半躺着,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心想这不是废话么,他方承越什么不知道,放着一个何曙光在她身边是做什么用的——这郑家大小姐,看似精明,有时候也傻乎乎的。

    说话的时候,征西看到不远处的小何在朝他们望,正要过来,似乎又被方承越用眼神制止,征西白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了,还问!”当初他坚持把小何留下来,还是她父亲说他身边也缺个人手,才让他得逞。

    方承越笑了笑,也没和她争辩。

    钟和在前面阴阳怪气地咳了两声,方承越用脚踢了踢他的椅背。

    “对了,我和约翰8月下旬出发去天津卫。约翰原本计划两周后启程的,现在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虽说伦敦没有夏天,但邮轮上可不同,一天准能把人晒成咸鱼干,日日睡得一身臭汗醒来,想想就怕。”郝莉说到这里停了停,有些的不自在的添了一句,“我们会和你母亲以及沃克勋爵坐同一班邮轮……赛琳,我在那边等你毕业后再相聚啦。”

    康约翰忍不住伸出头,有些吃惊地望着征西:“赛琳,你今年不回国吗?”

    郝莉代征西回答:“赛琳还没大学毕业呢!”

    康约翰冲口而出地问:“难道你忍心把你新婚的丈夫一个人留在国内?”

    郑征西听得飞红双颊,耳朵辣辣地发烧,心里不免有些怪罪这个西人多管闲事。

    隔着过道、越过两位女士,康约翰又关心孜孜地问方承越:“达未,你就舍得把你美丽的新婚太太一个人留在国外?我可一天也舍不得离开郝莉……”

    见这个二愣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郝莉连忙对康约翰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瞎起劲儿地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