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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是愈发的冷了,没头没脑地吹着,尤其是在窄巷子里,穿道而过呼呼作响。

    海伊提收拾完最后的盖板后,背起陈旧的背包谨慎地勒了勒包带,茫然又局促不安地看着两个陌生的女孩。

    “我们去那儿说吧”指了指后巷,桑夏没心没肺地微笑着。海伊提更紧张了。

    “放心吧,你见过两个女孩子抢一个大男人的吗?再说了,你有什么可让我们抢的。”素儿无语极了。

    三人沿着窄道转入巷内,灯光昏暗。

    “海伊提,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话,你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桑夏想着做个心理预备,结果适得其反。这个一脸络腮胡的维族汉子头冒冷汗。

    “你的妻子叫热娜对吧?”

    海伊提原本紧张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奇怪又有些谨慎,呆滞了片刻点点头。

    “你别怕,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妻子现在就在你身旁。”这话换谁在这大半夜听到,都会疹得慌不是?但是桑夏完没有这种心理预估能力,在她心里亲人的鬼魂就是亲人。

    海伊提吞了口唾沫,狐疑地看着两人,转身就要走人。

    “海伊提”热娜的亡魂站在丈夫身边手足无措,桑夏急急地喊道“古丽、哈依达,你们的孩子。还记得家乡的星空吗?热娜最喜欢你做的手抓饼,她说比馕还好吃。”

    海伊提呆怔住了,沉默了会儿转过头“她真的,在,在我边上?”

    桑夏复述着热娜的说话“海伊提,不要抽太多烟,你的肺本来就不好。冬天冷了就不要摆夜摊了,赚的钱交了摊位费也没有多少。回家去吧,海伊提。”

    “热娜啊,热娜,你真的在我身边吗?热娜”他压抑了多久呢,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自从妻子车祸死了后他不敢告诉家人,孩子们每次吵着要听妈妈说话他总是说妈妈去干活儿了。这几年,他像头老黄牛似地活着。是的,也就只是活着,会呼吸会说话而已。

    “我在你身边,海伊提,我每天都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不愿意离开你,海伊提,可是没有办法了。你再也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了。”

    嘘情冷暖,素儿对情爱没有感悟。但她还是被这对阴阳相隔的夫妻、不舍的深情,微微震到了某根神经。

    除了不舍,还有幽怨。

    如果不是那个肇事者,他们还仍是一对平凡的夫妇,或许辛苦,但总还相依有靠。

    如果不是那个路段没有摄像头,海伊提不会因为执着于寻找凶手守在那条路守了一年。

    一切都是徒劳,一个撞了人头也不回地跑掉的家伙,怎么可能自首呢?

    当桑夏替热娜说完事情真相后,海伊提泪水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