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常榛醒来,想到的第一个事情是:

    完了。

    ——他脑子里还有昨晚的记忆,他记得是沈承把他扶到了酒店里……

    他看了看自己所处的这间屋子。白色的被套、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套,带着暗花的窗帘、遮光布,简约的床头柜、手灯、装饰风格。

    他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床,屋里没别人。

    ——那也还是挺完蛋的。

    他给自己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才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宿醉带来的头痛开始牵扯他的神经,他带着半□□体的真实反映,半分心理上的不情愿,磨磨蹭蹭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打开房门。

    沈承开的是一个套间,此时,他正在厨房里热牛奶。

    常榛心虚了一秒,决定破罐破摔地认了。

    ——能怪谁呢?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在沈承说完“你可以相信我”之后,就真的给信了……

    沈承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跟他打了个招呼,之后把餐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推给他:

    “没有蜂蜜,先用茶水凑合一下吧,头还疼吗?”

    常榛笑了一下,本来已经不虚的心现在又开始虚。

    他接过茶,老实回道:“头不太疼了,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沈承笑了笑,道:“你得庆幸今天是周末啊。”

    常榛从心虚开始转到心慌。

    现在好了,真是太好了。他欠沈承的这个人情,把他卖掉都还不起了。

    ——所以今天是周末有什么好庆幸的,还不如是工作日。

    门铃响了,酒店的阿姨送上来了早饭。

    常榛觉得自己得救了。

    他们看似十分正常地吃了早饭,就好像昨晚在酒吧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沈承没什么架子,常榛也就跟着放松了下来。只是时不时地想到自己欠着的大人情,便是连喝茶都没能解决掉头疼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