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这才开了话匣子娓娓道来。

    他名叫李宜泽,家住城外李家庄,因母亲久病卧床,便自学成医,因乡下郎中少,倒让他混的四里八乡也小有名气。平日里也是个心善的,遇到穷苦人家,经常不收诊金,所以,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平日里经常采些草药卖到城里维持生计。

    家有老母,闲来无事就喜欢嗑个瓜子,也因此他成了炒货铺子的常客。

    至于那炒货铺子毒瓜子的事情,倒也是巧了。前几日他去药铺卖药材的时候,正好碰到那炒货铺子的老板娘去买药材。因为买的药材多数是带毒的,还跟药铺伙计起了争执。当时那老板娘声称是配了药老鼠的,那伙计才抓药给她。

    李宜泽却觉得心里不踏实,竟鬼使神差的跟踪了那老板娘。他想的是药三分毒,何况买的还都是带毒的药,那些分量加起来,别说是药老鼠了,都足以药倒一头牛了。

    毕竟是良善之人,没干过那种事,自是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看到了老板娘将药给了一个姑娘。

    心里存了事,李宜泽再进城的时候便有事没事到炒货铺子附近逛游,竟真让他碰到了那个姑娘从炒货铺子出来。自此,他就更难心安了。他还特意去杂货铺子转了一圈,倒也没发现异常。

    直到今日,那铺子居然推出了新品椒盐瓜子,他心中就有了不好的猜测。原想着亲自去买一包验一验的,恰巧就碰到了明昭……

    明昭听他讲完,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李郎中做这些,就没想过惹祸上身吗?”

    李宜泽红了眼睛,“那可是人命啊!许是做大夫久了,见多了生老病死,就觉得人活着,好好的活着太难能可贵了。真的!所以,就觉得这种拿着药材去祸害人的行为简直是天理难容。”

    灿烂的笑容在明昭的脸上绽放,“李郎中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就更难能可贵了。”

    李宜泽就又开始搓手,憨憨的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你没事就好!那个……我出来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傻!”周承颐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李宜泽从座位上起了一半的身子就僵在了那里。

    明昭叹了口气,“李大夫再坐一会儿。今日你仗义执言,可知得罪了什么人?”

    “啊?”李宜泽不明所以,还是又坐了回去。“小妹妹的意思,官府若是抄了炒货铺子,那老板娘会来找我报复吗?不怕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若私下里报复,难道就不怕王法了吗?”

    明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里叹气,真是正直的带着傻气啊!周承颐那一个字还真是一针见血啊!“李大夫你是光脚的吗?”

    “什么?”李宜泽莫名。

    明昭道:“不是说光脚的才不怕穿鞋的吗?”

    一个家中有老母的人,若是有人那他老母做文章,他又该拿什么来应对?

    直到此时,李宜泽的脸色才变得难看了起来。

    明昭道:“那炒货铺子的老板娘不足为惧,这会儿只怕也已经进了府城的大牢。但那个女子的背后却是站着一个很大的帮派的,而且是擅长用毒的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