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条计策确实可行,陈顼当即点头应允。

    “陛下!”毛喜却又道:“联齐抗周成与不成尚未可知,向周国用间短时之内也看不到成效,然而国家钱粮物资短缺,却还得想一个以救急的法子。”

    “是啊。”陈顼愁眉深锁,“自上月起,军中供应就已经削减了三成,就连宫中用度也减至一半,如此下去,不用周军攻打,国家便要崩溃了。”

    毛喜连忙道:“陛下言重了!国家危难只是一时,只要度过此次难关,再与民休养生息,恢复生机也不过是三两载之事而已。”

    陈顼默然片刻,方才道:“伯武先坐……说说你的第三条计策吧。”

    “臣下此法,正是为了筹措钱粮。”毛喜移步到枰上坐下,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加税”二字说了出来。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皇帝按照他的建议加征赋税,他的名声在陈国可就算是完全毁了。

    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本就承受着沉重赋税的百姓们在加税后提着他的名字切齿痛骂的情形。

    但他现在必须站出来,将这个骂名背在自己身上。

    他的名声毁了没关系,只要皇帝名声还好,这个国家就还有希望。

    挺身而出,承担骂名,这是一名重臣在国家危难之际的担当,也是对皇帝多年信重的报答。

    陈顼同样明白毛喜提出这个建议,自己采纳并颁诏实行的后果。

    在此之前,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加税,但最终却连提都不敢提出来,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他刚刚登基,屁股下面的位置还没坐得稳。

    即使迫不得已要增加赋税,也不能由他这个皇帝提出来。

    换句话说,他需要一个背黑锅的大臣,但朝堂上下,却一个个都装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谁都不愿站出来为国为君背这个黑锅。

    直至今日,刚刚出使回来的毛喜终于对他说出了“加税”二字,这让陈顼不由得暗自感慨,关键时候,还是只有他最信重的毛爱卿能为朕分忧。

    “伯武,你为朕所做的,朕都记在心里了,他日国家振兴,朕必不会负你!”

    “明日朝议之时,你便上书加征赋税。”

    “臣明白!”毛喜再次神色肃穆地拱手:“除了这三策之外,臣下还有一个法子,或可解燃眉之急。”

    “还有法子?”这下就连陈顼都感到有些惊讶。

    毛喜点头道:“陛下可还记得电威将军山阴韩端?”

    一听到这个名字,陈顼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若是其他的七品杂号将军,他根本就不可能记得住,但这个韩端先是拒诏不从,紧接着又擅自兴兵征伐淮南,简直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