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张老板会强硬的给我提出来这个要求。

    从他的语气之中我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我收起了轻松的表情,看着张老板说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不会发生什么。”张老板一口就否定了我。

    “是吗?”我觉得张老板一定是瞒着我什么,但他否认了,我也不好直接的询问,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声,便是话锋一转,说到:“既然没有发生什么,我暂时不会离开地下城。我想请张老板帮忙两件事情。”

    “如果你不离开地下城,我一件事情都不会帮你。”张老板没有商量的对我说到,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或许,为了缓解我的情绪,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他那种特质的香烟,自己点上一支,递给了我一支。

    我没有多说什么,接过张老板的香烟点上,静静的感受着香烟传来的醇厚滋味。

    张老板则开口说到:“我这个人做事一向理智。不光是我,历任的张老板都如此,因为我们是要在最危险的地方左右逢源的人,是要维持着某种平衡,背负着某种责任的人。所以,任何事情容不得我们感情用事。”

    “唔。”我眯着眼睛,淡淡的应到。

    “或许你的心里不舒服,我拒绝了你的请求。但以后你说不定会感激我,让你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张老板认为我已经无奈之下接受了他的建议,开始对我进行着劝解。

    “为什么非要我学会你的理智?”我吐了一口烟雾,定定的看着张老板。我对他们这一脉说实话,是有着崇敬和佩服的,的确如他所说,表面上是商人而已,实际上却是在最危险的地方,站在刀尖上跳舞。

    维持一种平衡是必然的,毕竟哪里都需要商人,有了商人提供的物资,不至于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但这种平衡也注定是不能长久的维持下去的,张老板一脉也清楚他们解决的是表面问题,没有动到根本的矛盾,而矛盾只要存在,总有爆发的一天,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所以,张老板没有说出来的东西还有,那就是他们还承担着‘消息’这个责任,说简单点儿他们也是深入危险世界的探子。

    这样的身份是需要绝对的理智,何况张老板还是这一大势力的领导者,我赞成他的理智,但不见得我赞成他把自己的理智强硬的放在我的身上,相比起一个完美的英雄,我更喜欢当一个有血有肉的自己,如果完全的理智那便不是聂焰,更不是叶正凌。

    连自己都不是了,连心都麻木了,我还能去守护谁?所以,我问了张老板这样一个问题,但并不奢求我们能在这一思想上达成什么共识。

    面对我的问题,张老板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到:“我是张老板,在地下城有着绝对的地位。但我时时刻刻不敢忘记的是,我人类的身份。我始终不会是妖,我也融不入他们。明白吗?危机总会爆发,而你是希望之一,你背负的更多。可现在我在你身上却找不到一丝安全感,我甚至不敢相信你会是注定那个人。但命运没有给我别的答案,所有的事实证明,你会是在那场危机爆发时,终将站出来的那一个。那么,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你要理智行事,如果你不接受,我只能强行的保护你。”

    危机爆发?我想起了那个大阵,还有那令人心悸的血祭。

    “所以,我在搏斗场的那场行事,让你很失望?”烟已经抽了一半,我很感激张老板对我的推心置腹。

    “的确,你不应该那样高调的发泄自己的愤怒。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你完美收场,只要你利用好封六,这是我得出的结论。”张老板说的很认真。

    我沉默的抽烟,然后笑了,看着张老板说到:“你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论是你刚才让我离开地下城的提议,还是说在搏斗场事件的见解,都是秉承着一种完美而小心的态度去决定事情。我很佩服你。但是”

    说话间,我掐灭了香烟,然后站起来说到:“我做不到!如果你的信奉是绝对理智。而做为我的信奉则是,不能让我的理智违背我的底线。而我的底线很可笑,那就是要随时感觉自己还是一个有牵挂,会难过,有着各种情绪的人。我做为聂焰时,长期的在杀戮,做为叶正凌,现在也是双手占满了鲜血。如果我开始麻木不仁,我就会觉得我再也守护不了任何的东西,最终会变成一个被杀戮左右,到最终不分是非情义,只会不停砍杀的刀子。”

    “张老板,你是生意人。是一个布局者,你自然需要绝对的理智,我一点儿都不是反驳你。但对于我这种要走在前方血海的人来说,如果心中没有了一点儿温暖的感情,真的就没有了支撑。我要权衡利弊,当利弊破了我底线时,我不会那么理智的。就像如今,一个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丫头,一个从小到大好像只为我活着的丫头,到地下城只为了找我。我无法去做到为了什么狗屁大局,心安理得让她在这里,更何况她不好,她好像失去了一些记忆。更不会因为她是天狐这个理由来说服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