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已经被秦海念处理过了,纱布包扎着伤口,现在已经不算太疼了。

    简陋的小屋中飘荡着大骨汤的香气,秦海念在厨房里忙里忙外,我和老周在随意的交谈着。

    我有一种时光逆转的恍惚,可惜心境已经回不到当初那种自然随意的安宁。却又倍加珍惜这种,仿佛是偷来的安宁时光。

    “她比以前能干多了,以前不管什么事情,她永远只会做一样补汤,那就是月母鸡汤。”我给老周点上了一支烟,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秦海念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

    “是啊,其实相处久了,发现海念真的很不错。这个世界太浮躁了,我在深山里跟着她生活了这半年,心里忽然才感觉到了宁静叫什么?你知道吗?在以前,我总是会狠狠怀念我们的少年时光,不管做什么,心总是满的,充实的。后来,长大了,心总是空着一块,具体缺什么也不知道,慢慢的,人就浮躁了。城市的灯红酒绿也好,不停的换女朋友也罢,心里空着的那一块总是空着。”老周说话很少有这么‘文艺’的时候,但我知道,这是他真实的表达。

    烟雾在屋子里飘荡,我沉默着。

    半年,已经足以改变太多的人和事。而我绝对不能否认的是那一种心境,就是少年时,混在一起的岁月,无论怎么样,心总是满的那种感觉。

    也许文字与语言都不能表达,这是一种只能意会的东西。

    大骨汤已经熬好了,秦海念细心的撇去了汤面上的沫子,端着一碗颜色清亮的汤开始一口一口的喂老周。

    从一开始的玩笑话,觉得他们会在一起,到了如今,已经变成了真实。

    如果这样对待自己,不顾危险,把自己一路背回来的女人都不娶,老周也就太过分,就算是兄弟我也不会站在他的那一边。

    窗外,冬天阴霾的天气,有一种异样的光亮,我叼着烟,看着窗外,耳中还听着秦海念夸张的表达,比如看见了我,心中就安心了,就算那些人上门来也不怕之类的话。

    我笑笑,其实比起她来,我对老周做的微不足道。

    说起来,老周执意要找陈重这件事情,秦海念是反对的。

    在那个深山的寨子里,老周破例的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蛊师收为了弟子,日子过得还算安宁。

    其实,这真的是破例,如果男人不是对蛊特别有天分,一般都是传承的巫一脉。这话不绝对,但是玩蛊的男人总是比女人少的。

    老周在这个世俗红尘学的什么?学的是医术,这和蛊术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是有些关系的,而老周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大学里的讲师呢?

    加上老周比起普通人,灵魂方面要强大一些,蛊术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应用,就比如和蛊虫的沟通,还有有的蛊并不局限于蛊虫,甚至涉及到灵魂层面,利用阴魂下蛊,老周也是可以学习下来的。

    真的不错,原本老周的空洞就来自于他内心的不安分,用一种偏激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这种接触到了另一层面的生活,是真的适合他。

    可是,老周却是牵挂我和陈重。

    在修者的圈子里,消息不会是完全闭塞的,更何况秦海念所在的祖巫十八寨,也算是一个修者圈子里比较大的势力了,所以一些新消息便也纷纷扰扰的传到了老周和秦海念的耳中。

    本来按照他们的地位,这些消息也不是他们能够得知的,关键的问题在于老周的师父是一个地位了得的人,又偏偏知道老周秦海念和我以及陈重的关系。

    很不巧的是,这段时日里,世间流传的消息,大多数与我有关。